“您别遮着掩着了,有这许多兄弟护卫着,有什么好不放心的。”屠虎屏低了声音,咧嘴笑道,“怕是爷舍不得夫人吧!”

    “顾爷的事你也敢乱嚼舌头。”屠龙当即瞪了兄弟一眼,骂道,“这事还不清楚?约莫夫人要整理庄务,爷怕夫人年轻,威势不足,来给她撑腰呢罢。”

    “哪里威势不足呀?!”公孙猛怪叫,“夫人训我读书比我老叔还狠,我一句也还不上来。”

    他回忆某日,明兰笑眯眯道:庞涓和孙膑本都是鬼谷门下,庞涓不爱读书,中途跑出去当官领兵了,孙膑就好好习,天天用功,成后出山,下两下就把庞涓给灭了。阿猛呀,你想做庞涓还是孙膑?

    阿猛呆了呆,忍不住问:“难道庞涓打不过孙膑,是因为不好好读书?”

    他那老叔在一旁捋着胡笑着说‘是呀是呀’。

    还有昨天,他嘟囔着想护送顾廷烨或明兰,不愿干押送行李的差事,明兰依旧是笑眯眯的劝着:“阿猛呀,你说是物件要紧还是人要紧呢?”

    “自是人要紧。”

    “那你说是你功夫好还是屠家兄弟功夫好呢?”

    “自是屠家两位哥哥了得。”

    然后明兰就不说话了,只用看五岁幼儿的神情看着自己,还很怜悯的摇着头。

    自家老叔继续捋着胡依旧笑道‘是呀是呀’。

    每每此情此景,公孙猛忽然觉得自己凭空小了十岁,无端沮丧下来,缩到墙边发呆,需要哀悼半天才能缓过来。

    “还是有夫人的好!”屠虎感叹道,“我记得那会儿府里乱糟糟的,咱们跟着爷东奔西走,回外院自己屋后,吃的穿的也没个人张罗,爷只会给银,害的我们兄弟几个十天半个月的吃住在窑里……”

    “滚你娘的蛋!”屠龙不悦的打断道,“敢情你逛窑都是爷没娶媳妇的过错了?你小越来越没规矩,回去就找个媒婆给你说亲!寻个厉害的媳妇来管管你!”

    屠虎颇敬畏长兄,不敢回嘴,只轻轻嘀咕‘俺们是同一个娘下的两只蛋’。

    ……

    “这是怎么回事?!”

    明兰正帮着顾廷烨宽衣,却见锦袍肩臂部分有一处触目惊心的血渍,她当时就惊了。

    顾廷烨低头看了下,才回想起来,淡淡道:“今儿是头日,无甚要事,大伙儿一时兴起,便比了几场矛术……你放心,都是去了枪头的。”他见明兰一脸惊惧,又加了后半句。

    “你这人!”明兰嗔怒着,她放轻了手脚,迅速帮他脱外袍,“谁说没有枪头就捅不死人?!”你以为夺命书生是怎么死的?

    “咦……?”

    外袍脱下来了,里面的雪白绫缎里衣却并无血迹,明兰再撩开他的领口,顺着半个膀把衣裳褪了下来,只见光裸着的淡褐色皮肤上,肩臂处贲张着健硕的肌肉,却并无损伤,只肩上有块淡淡的青紫。

    她不解。

    “没错。”顾廷烨轻轻叹息道,“以后还是得在枪杆上包了布头才好,我一时发兴,没收住力道,险些把那小兄弟的胳臂对穿了。”

    明兰呆了呆,心里暗笑自己,原来是别人的血,她哦了一声,抱着换下来的袍就交到小桃手里,才又问道:“伤重么?”

    “最后我偏了些力道,所幸只是皮肉伤,我特从外头请了好大夫给他瞧了。”

    “那就好。”明兰点点头,微笑着过来给他松发冠,“能把你逼的全力而为,想来那小兄弟的功夫已是不错的了。”

    “嗯,年少有为,性也豁达,是可造之材。”

    顾廷烨身躯高大,坐在床沿上也只比站着的明兰低半个头,他环着她纤细的腰肢,把脸颊贴在女孩轻软的胸前,静静听着她的心跳声。

    明兰笑了,其实他今年也不过二十六岁,却满口老气横秋;正想打趣,却见他乌黑浓密的头发中银光一闪,细细看去,原来是鬓边生出几根白发,平时梳起头发来看不出。

    不知怎的,明兰忽然就心软了,低头过去,柔柔的亲了亲他的鬓发。

    顾廷烨顺势把她拉坐在自己腿上,胸口贴着她的脸颊,缓缓道:“买地的事,你也不要谨慎了,京中权贵捞钱的数多了去了,若连几亩地也不敢买,我算白熬了这些年。回去后,你请公孙先生使人去找顺天府的吕通判,让他做个官中,契书和银钱过手清楚就成,手续齐全的,咱们也不怕什么。”

    “嗯。”明兰柔顺的应声,“再吃些宵夜吧,我去给你摆饭。”

    她起身就要走,却被一只大手轻轻拎住了耳朵,又被扯着坐回他腿上。

    “我有话问你。”只见顾廷烨唇边带着一抹兴味,“适才,你是不是以为是我受了伤?”

    明兰呵呵笑了两下,不好意思的点点头。

    “衣袍上的确有血迹,”顾廷烨长眉一轩,眼中是微不可查的笑意,“可衣料却是完好的,并无破洞,你没察觉么?”

    明兰怔住了,没有枪头的木杆捅出来的衣料破洞该多大呀,她亲手替他换的衣裳,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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