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将中一人反应最快,大惊叫道:“明公,不好!贼骑来袭。”

    “哪里来的贼骑?王君廓部并无多少骑兵啊!”

    这将说道:“明公,十之八九,是李贼善道所部骑兵。”

    “他不是在安阳攻城么?”袁子干也知,当此时刻,不是计较所来敌骑是谁部骑兵的时候,脑筋急转,寻找对策,下令说道,“快传令,收拢阵型,退回营中!”翻身就要上马。

    刘之才拽住了他,叫道:“明公,不可撤退!”

    “怎么?”

    刘之才急声说道:“贼骑已至,对面的王君廓阵虎视眈眈,这时若撤,全军覆没!惟今之计,只有令西阵拼死阻住贼骑,另调我部骑兵迎战,才可得有一线生机!”

    袁子干能接受刘之才“唇亡齿寒,宜南援安阳”的建议,倒亦非是庸将,得了刘之才提醒,立刻醒悟过来,於是虽仍上了马,不再令部队撤还营中,一咬牙,改而令道,“依刘君之计,速令西阵转换向西列阵,以弓弩阻击敌骑;传令张三郎,引我军骑兵,赶紧西向,迎截贼骑!”

    因为南边西面是成安县城,不利骑兵驰骋,所以他部的骑兵,列在其阵的左翼,也就是东面。

    从东面调到西面,这肯定是需要一定的时间。

    却袁子干部的骑兵尚未赶到西阵,从西边杀来的这支敌骑,已然冲至西阵的近前!

    ……

    一则是西阵的武安郡兵,本来是面向南边,仓促之间,要想把面向南边的阵中上千部曲,改换成面向西边,那即便是精兵,也不好完成这个阵型上的迅速转换。

    二则,武安郡兵且又还是已经出营列阵半天,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其士气尽管现还谈不上“衰竭”,可刚出营列阵时那股提着的劲儿,却是已经松懈,再且依照惯例,临战前,为休养体力,战士们都是坐地的,松懈而又坐地的状态下,转换阵型难免就会更慢。

    遂当西边杀来的敌骑,杀到西阵的阵前时,武安郡兵的西阵竟乃是非但没有能将阵型调整完成,而且因为临时的仓皇变阵,本来布列得挺整齐的阵型,还变得乱七八糟起来。

    一匹匹奔腾的战马、一支支丈八的长槊,一面面飘扬的彩色枪旗!

    卷着尘土,带着马上骑兵们动人心魄的尖利唿哨,跃入了武安郡兵西阵这千数将士的眼帘!

    西阵千数将士,一张张的面孔上,黑白不同、俊丑有异,恐骇的神情,却在此刻,并无二样。

    ……

    萧德一马当先。

    与余下骑兵大多是骑士披甲、战马不披甲不同,萧德和他的几个亲随,俱是人马皆披甲。

    迎面射来的箭矢、弩矢稀稀疏疏,压根对他造不成任何的威胁。

    好长时间没有这般酣畅的进战过了!

    萧德热血上涌。长槊的柄身扛在他的肩头,尾端的槊镦插在马镫边缘的了事环上。直到距离武安郡兵西阵只剩下一箭之地,他方才将长槊的尾端从了事环中摘出,将槊身挟在了腋下。

    双手紧紧攥住长槊,对准已是近在咫尺的敌兵,萧德奋声大呼:“挡者死,降者生!”

    披挂着上百斤马铠,和承担着两百多斤萧德及其铠甲重量的雄壮战马,用后世的比喻,真如一辆坦克也似,沉重而又迅猛地撞向了混乱的敌人西阵,槊刃上裹着银丝的长槊刺出!

    槊长丈八,单只锋锐的槊刃就近两尺之长。

    便是披甲之士,也挡不住长槊破甲,况乎未着铠甲的轻步兵?

    这不是战斗,当萧德率先冲入武安郡兵的西阵中后,鲜血四溅、挡者立死,这简直是屠杀!

    一骑、一骑、又一骑,驱马挺槊,打着唿哨,随着萧德,冲入进了武安郡兵的西阵。

    十骑、百骑,以冲击阵型,纷沓接至,马蹄声、喊杀声、动人心魄的尖锐唿哨声响彻了武安郡兵的西阵,到处是战马在冲锋、在践踏;到处是大槊在刺、在杀。西阵的千人武安郡兵,半刻钟都未能支撑得住,几乎一触即溃。轻轻松松的,萧德已经当先冲透了武安郡兵的西阵。

    槊刃被鲜血染红,他的铠甲、他战马的马铠上也都溅满了敌人的血迹。

    乃至他战马的马蹄上,都是敌人的血。

    武安郡兵西阵的西边,一二十面骑鼓敲出进攻的急促鼓点,越过西阵传来,入进萧德耳中。

    ——这是后头的萧裕在向萧德等下令:继续突进!

    ……

    武安郡兵的阵地,共由三个阵组成。

    西阵、中军和东阵。

    每个阵之间,间距一里。

    虽说在令完“西阵转向,阻击来骑”之后,袁子干给中军阵也下了紧急命令,命令中军阵分出半数,亦做转向,做好迎击贼骑的准备,可西阵崩溃得太快了,中阵的转向也还没有完成。

    望见贼骑以摧枯拉朽之势,瞬间就穿透了本军的西阵,冲在最前边的几个重骑兵,丝毫未有停留,又接着向本军、也是自己所在的中军阵冲来,袁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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