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高拱拿捏廷臣,让海瑞复起,可以说戏就唱完了。

    今日高拱就应该致仕,然后皆大欢喜才对,怎么还要求见?

    李进迟疑道:“确实奏请致仕了,不过定安伯说,要当面辞别圣上与圣母。”

    朱翊钧皱眉片刻,很快就反应过来。

    这是陈太后几日没出现,廷臣有些不放心,才来了最后这么一下。

    朱翊钧无奈点点头:“让他们先在乾清宫偏殿等候,朕拾掇一番就请两宫一同来见。”

    现在大局已定,是该让大臣们见一见两宫。

    免得又有什么奇奇怪怪的流言。

    ……

    李进向皇帝禀报完,又接了个知会李太后的差遣。

    当即便马不停蹄赶去了慈宁宫。

    李太后正在逗弄二儿子朱翊镠。

    见李进来了,才让宫人抱开。

    听李进一五一十把事情说完,李太后才冷哼一声:“辞别?还有脸辞别!?”

    “本宫不去。”

    “你去转告高拱,就说致仕之后立刻赶赴松江府,不得在京城闲住!”

    李进无奈,只得应是。

    他正要退出去的时候,李太后又叫住了他。

    只听李太后有些吃味道:“还有,跟皇帝说。”

    “别忘了他还有个亲娘,整天往慈庆宫跑,三四日不见人了。”

    李进连忙解释道:“这才大赦大赏了,圣上忙着召对百官谢恩,着实分身乏术。”

    李太后瞪了他一眼。

    咕哝道:“自家人还不如冯保贴心。”

    旋即又赶人:“去吧去吧,记得把话带到。”

    李进擦了擦汗,小心退了出去。

    没请到人,自然也不能强请。

    李进便要回皇帝面前随侍。

    走到半途,便看到张宏请着陈太后的仪驾,也往乾清宫的方向。

    双方打来个照面,李进躬身候在路旁,等太后先行。

    一行人走过,陈太后才回头看了一眼,状若不经意问道:“这是李进吧?”

    张宏小心应了一声。

    陈太后将怀里的狸奴抱给一旁的宫人,懒散道:“妹妹可以不来,却非要将本宫请来。”

    “外朝这是怕我遭了毒手罢?”

    张宏这两日伺候这位,多少有些体悟。

    笑着道:“哪有的事,是定安伯说,娘娘当初偶有与先帝一同听讲,也算有些师生之谊,如今致仕,想与您当面请安。”

    陈太后不置可否。

    突然坐直了身子,居高临下看着张宏:“去,跟我儿说,延庆公主年岁稍长,明年就需启蒙了。”

    被软禁就罢了,还要出来卖吆喝。

    不趁机给女儿讨点好处,反而说不过去。

    张宏苦笑领命,快一步往乾清宫赶去。

    ……

    朱翊钧清洗了一番,换好装束。

    这才从侧殿绕到御座上。

    几名辅臣早已等候多时,连忙起身行礼:“问陛下躬安。”

    朱翊钧颔首:“朕躬安。”

    一面招呼太监为几位辅臣赐座,一面开口问道:“诸位肱股之臣,何故联袂来见?”

    吕调阳当先起身道:“本是定安伯求见陛下。”

    “但方才廷议,大行皇帝尊谥我等议定了,便一并前来聆听陛下德音教诲。”

    先帝死得不是时候。

    正是暑伏天气。

    如今停灵在宫中,已经有些味道了,如今尽快议定,也好全了仪注,快些入葬。

    当然,这只是看得过去的理由,张居正和他还是想来看看陈太后有没有缺胳膊少腿。

    另外两人见大家都来,也不好落下,便一起来了。

    朱翊钧点了点头:“吕卿不妨稍后呈与我母后,她们的意思,就是朕的意思。”

    做皇帝也要学会摸鱼。

    这种没什么用又耗费精力的事,便扔给两宫最好。

    朱翊钧又看向高仪:“先生风寒可曾好些?”

    恩,高仪休假跑去什么水涧游玩,取了个沧浪之涧的名头,下水濯足,结果给自己整病了。

    有点像一蓑烟雨任平生,而后发高烧的某人了。

    高仪忙起身回道:“还要谢陛下的恩,太医开的药甚好,昨日就愈得差不多了。”

    他一面回话,一面抬头打量这位弟子。

    这才离开几日,朝中就局势大变。

    虽说大家都默契地跟自己云遮雾绕,但好歹沉浮多年。

    回来第一日,接到那道次辅的封赏,他立马就看出了门道。

    再通过高拱三缄其口,陛下支支吾吾的样子。

    结合冯保莫名身死,高拱却被封勋极。

    高仪很快便得出了答案。

    显然是元辅行事太过激烈,不仅要罢免司礼监,还用非常手段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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