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会,五官端正的小脑袋轻轻点了点。

    虽然她不知道眼前人是谁,但只要祖母没有反对,她是愿意照顾怀中的小孩的。

    就像父亲、母亲交代的,她是大孩子了,在外要学会照顾祖母,照顾小的孩子。

    懂事且懵懂,这样矛盾的眼神,只能在孩子眼中和身上出现,朱厚熜摸了摸囡囡的脑袋,道:“弟弟还在睡,你去把他抱到里屋继续睡吧。”

    囡囡听话的抱走了朱翊钧。

    朱厚熜望了眼李妃,李妃也走进了里屋,以后,怕是要在这府里生活了。

    裕王府…大明朝已经没有裕王府了。

    “老夫人,多谢了。”朱厚熜对海母没有拒绝接收李妃、世子母子俩表示感谢。

    朱载垕离国后。

    作为祖父的朱厚熜想了许久,有心想将朱翊钧带在身边,亲手教导,但总觉得这不是办法。

    朱翊钧还小,父亲不在身边,母亲不能也不在身边,又不能让李妃进玉熙宫住。

    想来想去,教育出大明朝第一等儿子的海母,进入了朱厚熜的视线。

    他对大明朝的龙子龙孙要求不高,懂得“忠”“孝”二字,懂得人间疾苦,懂得世间浅薄的道理即可。

    可这都是李妃独自抚养朱翊钧无法教授给朱翊钧的,或许是幼时的家道中落,让一介女子的李妃,对于权力有无限的渴望,所以,朱厚熜下达了母子俩搬出王府的旨意。

    为了表示重视,朱厚熜出了玉熙宫,接走了朱翊钧,亲手交给海母。

    “草民不敢,既然王妃、世子到了我府上,那草民祖孙自然要听王妃的。”海正话反说道。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连皇家也是如此,裕王发动宫变,被圣上逐国的事,虽说海母不常出门,但府门没关,风言风语早就刮了进来,听几耳朵也听明白了。

    海母能教育出海瑞那样的儿子,当然不是蠢人,在看到圣上抱孙携儿媳登门,哪能不明白圣上的想法。

    到底是心地坦荡,海母没有养过龙子龙孙,但不觉得养不好龙子龙孙,养了就养了。

    朝廷养她们祖孙这么久,圣恩浩荡,正是回报圣上,回报朝廷的机会。

    但问题是,圣上是让她怎么养?还是让住在这里的龙媳妇来养?

    “一切听老夫人行事。”朱厚熜的声音不大不小,但正好能让里屋的人听到,娇躯一震,便恢复如常,代替海母去哄两个孩子睡觉。

    海母跪了下去,磕了个头,道:“草民领旨!”

    ……

    解决了儿孙的事。

    朱厚熜起驾返回玉熙宫。

    而就在大殿门外,见到了奉旨养病多日的内阁首辅张居正。

    朱厚熜望着几近成雪人的张居正,许是静极思动,道:“朕想在外走走,张居正,你来陪朕。”

    张居正一惊,睁开了眼睛,略微活动了下快要冻僵的身体,跟了上去,道:“圣上想去哪里?”

    “两座宫和两道观后天都要竣工了。不要惊动别人,你陪朕去看看。”

    嘉靖三十九年十一月,西苑一场大火烧了皇帝日夜练道修玄的万寿宫。

    朝野上下出现了无数浮言。

    嘉靖四十年十一月底,内阁在原址上重修了万寿宫。

    朝野上下欢腾非常。

    一年之间,大明朝仿佛换了人间,朱厚熜也想去看看臣民的心意。

    “是。”张居正察觉到圣上心情不错,也希望圣上的心情更好一些,这样,接下来的话就好说了。

    也不坐轿,也不带随从,连吕芳、黄锦都没有跟着,君臣二人沿着太液池边靠西苑禁墙那条路向远方走去。

    好在这时雪停了,君臣踏着露面的积雪,发出咔哧咔哧的声音,在沉寂的宫禁里,倒别有一番情致。

    张居正害怕圣上跌倒,想来搀扶着,却被朱厚熜拒绝了,“朕没有那么不堪,走你的就是。”

    一语双关。

    张居正脚下一顿,但没有站稳,打了个趔趄,圣上这是在敲打他那次御前诡辩的事,恭声道:“臣知道错了。”

    “你和朕罢黜的诸王一样,不是真的知道错了,而是觉得怕了。”

    朱厚熜踏着雪,透露着少有的兴奋,“朕知道,官场说的最多的一句话,便是‘同朝为官,如同乘一船,先落水,后落水,谁都不能幸免’,你们这些官僚,把朝廷比喻为船,把自己比喻为掌舵的人,哪里会知道‘错’字该怎么写?”

    人人都说,皇帝把天下视为私产,把官员视为仇寇,但却忽略了官员把天下视为什么?

    皇帝荒淫无道,还有铮臣直谏。

    可官员呢?

    贪墨无度、欺男霸女、横行乡里,无恶不作,大明朝的律法,根本没有被官员放在眼里过。

    当然,张居正不是贪官,也不是昏官,但是权官。

    张居正追求的,是无穷大的权力,绝大多数时候,张居正都会支持朝廷的改革,但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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