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杀在一处,马祥、秦福刀枪并举,双战领头冲来的慕容宪。

    秦、马二人一起共事多年,配合默契。

    心高气傲的慕容宪不慌不忙双手举起长枪架住秦福当头劈来的一刀,另一边的马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枪扎进了他的腹部。

    马祥两臂用力,身子向前探去,枪尖从慕容宪后腰露出一尺多长,扎了个透心儿凉。

    他大吼一声,把慕容宪从马上挑落下来。

    骁骑营将士们士气大振,如出海蛟龙般势不可挡。

    在秦福和马祥的带领下,这一百名骁骑营亲兵牢牢地阻住了慕容冲的皇家御林军卫队。

    虽然他们人数众多,但咫尺之遥,总是无法合围这数百骁骑营勇士。

    又混战了半个时辰,鲜卑骑兵用人数上的优势,还是慢慢在把战线收紧,并且离渑池县城越来越近了。

    此时,时间已经来到了下午未时末,天气越来越热,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气息令人几欲呕吐,杀声中夹杂着哭喊声,渑池城外的平原大地上宛若是人间地狱。

    陈望率领麾下部队回了渑池县城,他命柏华和翟辽带领高车营和两千兖州军将士待在城内西门处就地休息补水,然后上了城头。

    见城外激战中的骁骑营亲兵在杀伤大量敌军后,因天气炎热及兵力少的原因已经发挥到了极限,堪堪不支。

    于是吩咐身边的阳启道:“鸣金收兵,弓箭准备!”

    “是!”阳启躬身领命,然后骑上身后的战马在城头上来回奔驰,并大声喊道:“鸣金收兵!弓箭准备!看红旗放箭!”

    随着一阵紧密地铜锣声,秦福、马祥等人率骁骑营亲兵且战且退,准备回城。

    鲜卑骑兵哪里肯放过他们,死死缠斗不放。

    在五胡中唯有一胡在史书上被冠以“善骑射”三字,那就是鲜卑慕容部。

    虽然眼前这些鲜卑骑兵比之当年慕容恪时代相去甚远,但战斗力仍然不容小觑,因为他们当年被氐秦掳掠到关中受尽凌辱和苦难,如今返乡回潮心切。

    这份决心绝不亚于非洲大草原上的角马迁徙,勇往直前,不畏艰险。

    兖州军也不能后退半步,因为渑池一失,后面无险可守,沃野千里一马平川,洛阳危矣。

    什么借路返乡,都是扯淡,慕容冲麾下这帮人在关中丧尽天良,烧杀抢掠,无恶不作,臭名昭着。

    陈望看着难以脱身的骁骑营亲兵,心中大急,再看向远方,慕容冲横枪立马站在他那华丽的马车旁,正耀武扬威地指挥后续部队不断向渑池县城冲杀。

    陈望把手中红旗高高举起,刚要张口,干渴嗓子里一阵火烧火燎的剧痛袭来,仿佛要喷出烟火一般。

    他仍然奋力大声嘶吼道:“放箭!”

    刹那间,一支支利箭、鸣镝从耳畔呼啸而过,在天空中狂飞,拖着长声的箭雨如蝗虫过境般扑向鲜卑大军后方。

    鲜卑骑兵割麦子一般,顿时从马上落下一大片,乱成一团,有的往两边跑,有的往回逃,后面又有部队向前冲来,场面一片混乱。

    虽然因怕伤及自己人,漫天的箭矢无法瞄准城下,无法分开与敌军缠斗斗在一起的骁骑营将士,但也极大得减轻了他们的压力。

    战场情形随着时间的推移,战线已经逼近到渑池城下不足百步,危急万分。

    关上城门,则等于放弃秦福、马祥及五百骁骑营亲兵。

    不关城门,鲜卑骑兵快要把节节后退的他们逼入城内,渑池将不保。

    陈望心中焦急了起来,他从腰中嚯地拔出龙泉宝剑,对阳启下令道:“你在城上继续指挥军兵放箭!”

    然后对身边的花弧、申丰、韩财下令道:“你们随我下城,与鲜卑人决一死战!”

    阳启等四人急忙拦住身前,阻住陈望,一起高声喊道:“平北将军万万不可!您在城上,我们出城!”

    满脸汗水的陈望双眼赤红,额头青筋暴起,他举起龙泉宝剑,声音嘶哑地吼道:“闪开!按将令行事,违令者,斩!”

    阳启扑通一声双膝跪倒在地,他一把抱住陈望的双膝哭喊道:“即便是违抗将令,卑职也不许平北将军出城!”

    陈望抬起脚来将阳启踹倒一旁,怒喝道:“下城!”

    刚走了没两步,阳启从后面又爬了过来,死死抱住了陈望的双腿,撕心裂肺地哭喊道:“天下可以没有我阳启,但不可没有平北将军啊!”

    陈望又急又气,又挣扎不得,正不知该如何是好,忽听得花弧大声喊道:“平北将军快看!”

    陈望转身,顺着花弧的手指向西边望去,只见夕阳照亮的远处茫茫崤山,在万山丛林中杀出一支人马,直冲鲜卑大军的后方。

    一眨眼间,步兵、骑兵带着漫天的烟尘卷入了鲜卑阵地,所到之处鲜卑骑兵四散逃奔。

    一杆长方形巨大的纛旗在烟尘中忽隐忽现,殷红色旗面中间由上至下写着四个楷书大字:前将军——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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