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望笑道:“待会儿你就见识到了,恐非如此。”

    不多时,鲜卑军中响起了庄重铿锵的鼓乐声,骑兵们闪开了一条大道,从中驰出一驾华丽的驷马高车。

    在一大群文臣武将簇拥下,鼓乐声中,马车来到两军阵前。

    这是一驾没有乘舆的马车,四周有膝盖高的金边玉嵌木板围挡,高高的金黄色华盖下,一个穿着红黑相间朝服头戴漆纱笼冠的年轻人手按佩剑,站在车中。

    陈望凝神看去,不禁呆愣在了当场。

    这就是比自己还小了两岁的慕容冲。

    这就是令苻坚缠绵缱绻,形影不离的凤凰。

    这就是五胡十六国的第一美男子。

    在晌午橙黄色的阳光照耀下,映衬出一张绝美潋滟的脸。

    眉目如画,唇色如樱,鼻梁高挺,五官精致,额前几缕紫色的长发随风逸动,淡蓝色的眼眸里藏着清冽和魅惑,眼角轻挑,宛若花蕊,稍不注意,就能勾人魂魄。

    最重要的是他还极具慕容鲜卑血统特色——皮肤光滑,肌肤胜雪。

    搭配在一起,何等的绝色和妖孽,这种容貌,这种风仪,根本就已经超越了男女,超越了世俗的美态,竟是已不能用言辞来形容。

    只看一眼,便让人沦陷。

    马车上的慕容冲当然感觉不出在对面严阵以待的兖州军阵营里数千目光中,还夹杂一道近乎色迷迷的目光。

    他优雅地一歪头,将右手拢在背后,左手缓缓地抬起,风姿绰约地轻撩了一下额头上的散发,那张俊美的脸风轻云淡,仅仅这轻轻一撩,更显出绝世的风度,万千的风情,已令队列中的陈望差点倾倒于马下。

    “平北将军,平北将军?”花弧低语呼唤道。

    “呃……呃,哦?”

    “您流口水了。”

    “啊!”

    陈望这才缓过神来,赶忙抬起手背擦了擦嘴角和挂在下巴上几欲垂到胸甲上的口水。

    只听得慕容冲开口说话了,声音清澈明亮,丝毫不拖泥带水,“是谁要见朕?”

    陈望赶忙催马向前,在花弧和柏华的陪同下来到距慕容冲马车不到一箭之地停下。

    柏华早已暗中取下弓和一只箭一起攥在左手里,另一只手牵着马的缰绳。

    他机警紧张地盯着着慕容冲和身边文武官员的一举一动。

    陈望稳了稳心神,偷偷舒了一口气,答道:“是在下。”

    慕容冲看着眼前这人穿了身普通晋军军兵的两裆铠,满脸汗珠,眼神呆滞,一副没见过大世面,心神不宁的样子,一看就是从来没见过天子威仪的年轻农民,心中顿时不悦,蹙眉问道:“你是何人?”

    陈望近距离接触当世第一美男子,生怕被慕容冲瞧不起,身不由己,嘴里絮絮叨叨地把自己全部官衔说了一遍, “我乃大晋右银青光禄大夫、使持节、平北将军、兖州刺史、广陵公陈望。”

    慕容冲又打量了陈望两眼,气极反笑,唇角微撇勾起一抹优美的弧线,“呵呵,你是陈望?他此刻还在仇池,你可知欺君乃何罪吗?”

    陈望咽了口唾沫,急忙道:“在下真得是陈望,听闻凤凰老弟欲取我中原,特来相劝。”

    慕容冲车驾边上的刁云挺枪指着陈望怒喝道:“大胆贼子!竟敢呼唤陛下小字,罪该万死!”

    慕容冲摆手制止了刁云继续下去,他强压怒火,沉声道:“你是陈望?仇池到渑池中间都是我大燕万里江山,难道能插翅飞过来不成?再说就这点儿人马分明乃兖州一小小武职都尉而已,还不速速下马投降献城,以免城中百姓、士卒遭殃。”

    慕容冲的一颦一笑,此刻两道漆黑的秀眉又微微蹙起,光洁的额头上微微拧成了川字纹,不禁已经看痴了,竟忘了回答。

    “你……你看什么?”慕容冲看着陈望呆傻地盯着自己,诧异地问道。

    陈望结结巴巴地道:“我,我真是陈望,凤、凤凰老弟若是罢兵,或许我可指一条明路,你们不如向北去——”

    慕容冲明显觉察出陈望眼中那色眯眯意味,又听到他想让自己退兵往北,忍无可忍,嗔怒地冷哼了一声,那双如朗星一般的凤目中暴起了杀意。

    不待陈望说完,他微一弯腰,拢在背后的右手上多了一把赤色长弓,左臂袖筒里滑出一只羽箭,极其娴熟迅疾地搭在一起,只听得“砰”得一声弓弦响起,羽箭如闪电般向陈望飞来。

    当羽箭离陈望面门还有丈余之时,只听得“咔嚓”一声,羽箭被一物在空中阻住,跌落在尘埃里。

    众人定睛一看,也是一支羽箭,不禁惊讶不已。

    慕容冲见偷袭不成,俊脸微微一红,冷冷地向身边一名须发皆白的老将下令道:“太尉,将渑池夷平!”

    “微臣遵旨!”西燕太尉慕容逸豆归躬身施礼,然后举起手中一杆雪亮的长柄大砍刀,高声喊道:“鲜卑儿郎们,冲杀过去,夷平渑池!”

    “轰”地一声巨响,数万名鲜卑骑兵们齐齐将手中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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