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

    魏无患这个闲不住的,趁着她在山上的那几天,没少跟她插科打诨。

    疍家人开放,不同往日见得的女子那般扭捏,骊珠三娘子对当时尚且青涩的魏无患很是喜欢,送给他一串珍珠作为留念,教了他不少东西,法术、采珠、识人……应有尽有。

    在她走后,魏无患仍然对这个胸脯不大,屁股挺翘的大姐姐思念得紧。倒不是因为她有多漂亮,而是她让魏无患明白了,男女之爱,应是热烈随心,而不能拘泥于礼教。

    那时候他年仅十四五的魏无患情窦初开,暗暗下定决心,三娘子在他的选定的能当媳妇的人里,排前十。

    其余两人素未谋面,但既然是同门,也算得上有份香火情。

    现在,魏无患要按下这颗天骄头,放在同门的三位坟墓前,当个酒盏。

    如果他们有坟墓的话。

    “他们的尸首,你是怎么处理的?”

    “砍了一截指骨,剩下的约莫是喂狗了?不知道,我也不关心。不过那个骊珠三娘子的我倒是知道一些。”

    “快说!”

    “听某个茶馆里的人说,元婴身被破了,她的肉身腐烂得很快。没几天就发臭了,听说后来被海边的疍民收敛了尸身,海葬了。”

    “这样啊……”魏无患沉默了片刻,随后看向杀天骄,眼中的杀气几乎要凝成实体。

    “我叫浪荡儿。”

    “小爷决定了,今天要打烂你的元婴身,扔海里喂鱼!”

    “赐名!”

    短剑寻花闪烁,长剑问柳震颤,自他掌握下脱手。两剑相交,金石常鸣,铿锵不断,自有其态。

    一光一暗,一实一虚,一热一寒,一反一正,一长一短……两把象征截然相反的剑,在碰撞中逐渐崩解、融化、重构。

    光芒褪去,一剑新生。只见:

    长为基,短缠辅。长有阴,短赐阳。一剑长有三尺六,诞于浑沦分两仪。尾有穗,体有槽。太极已和合,他生亦自化。生时未有气,初现分太易。

    赐剑名:太初!

    太初入手,歃血为契。灵剑认主,赐名太初。

    魏无患左手持剑,握住的一刹那,血气全失,灵力全无。太初生动起来,代替剑格的太极之相逐渐转动,旋转、分离,以此往复。向世人展示了天地清浊重分的景象。

    名叫太初的剑,将黑白二色染进了魏无患的双眼,也染白了他一白的麻衣粗袍,以及一半的发丝。整个人都是黑白分明的,看着异常扎眼。

    杀天骄自然也注意到了,狂笑着举起了枪,等待着这个一直给他带来欢乐的对手出招。

    “我有一剑!分清浊!”

    一步闪身,魏无患已然来到了杀天骄面前。一剑横斩,却是仅仅只是在那杆枪与人之间虚划了一下。

    可就是这一下,杀天骄如临大敌,甚至没用枪技,聚爪蓄力,血色淤积,对准了小腹拍了过去。

    魏无患身形闪烁,以近乎瞬移的姿态,脚踏阴阳,身走虚实,腾挪转体,回手收剑,蓄势再斩。

    “我有一剑!化阴阳!”

    阴阳不断,似是水墨,徐徐展开。

    看着在视野中不断逼近的黑白两色剑尖,百战养成的本能,杀天骄纯属下意识地挺枪前刺,对准了那空无一防的腹部。

    明明只要前送三寸,就能在身死前刺穿这个不断给他带来惊喜的敌人。就是这样一息决生死的关键时刻,他犹豫了。

    他的目光落到了那幅水墨绘成的画卷,在那里,他看到了一段早已忘怀的过往。看到了那有些陌生,却又无比熟悉的四个身影。

    双亲、师傅。

    他看到了还是懵懂少年的自己,跟着父母上街采买,偶遇了那座小城里唯一一个被修仙宗门收下的“天骄”,协同女伴一起游玩。

    自己不过是在他路过的时候,多瞥了那美若天仙的女子一眼,竟差点被他剐去双眼。若不是双亲在最后时刻爆发出那不知名的可怕力道,硬生生推倒了他与她,自己才得以逃出生天。

    他没敢回头。娘亲与父亲声嘶力竭的哀嚎,逼得他赶紧跑出去,他没敢回头。只知道自己一直跑一直跑,跑到天黑了又亮,几乎跑到另一座城中,昏死过去。

    那一年,他七岁。

    他看到了已是青年的自己,操着一根再普通不过的木杆,将瀑布当做敌人练习枪法。身后跟着一个没个正形的老头。

    一个便宜师傅,救了他一命,帮他开了窍,入了炼气。八岁修炼已经算晚了,他天赋也不好,可那个师傅不在乎。每天笑呵呵的,教他枪法。

    躲进深山练了十几年,他出山了。

    出山第一件事,杀了自己的师傅。

    这是师门的规矩。

    师傅死前,给了他两个指骨。他帮找到了他死去双亲的尸骸,在乱葬岗里找到的。折下两个指骨,做成骨笛,留作纪念。

    然后他就死了。

    下山第一件事,他杀了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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