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哑巴见状急得连声喊叫,双目圆睁如灯,泪水如雨下。他虽不能言语,但拍胸抓耳、抓耳挠腮的模样显得十分焦急。他不顾王法地呜呜乱喊,仿佛疯了一般,引得堂上众人哄然大笑。
施公微微一笑,对周顺和那妇人说道:“你们暂且不必慌张,先退下去等候片刻。待会儿,我会为你们解决此事。”
接着,施公转向那妇人,目光如炬:“本官问你,你夫妇二人心地善良,那哑巴平日里也老实本分。想必是你们见他孤苦无依,才留他在家中使唤的吧?然而,有些人却胆敢无视王法,妄图讹诈,声称你是他的妻子。本官对这种狠心之人深恶痛绝,定当严惩不贷,将他逐出境外,以免你们夫妇受害。现在,你须得实话告诉我,你到底是哑巴的妻子,还是周顺的妻子?”
那妇人急忙回答道:“小妇人乃是周顺之妻。”
施公点了点头,继续追问:“我想,你与哑巴既非亲非故,又怎会将他招来家中。难道你们在一起行走时,也不懂得回避吗?你只须实话实说,本官立刻就能为他定罪,绝不姑息他在江都地方为非作歹。你快快说来!”
施公一番话,让那妇人信以为真,便坦白道:“小妇人不敢谎言。那哑巴其实是我哥哥,小妇人是他妹妹。因丈夫叫他在家过活,谁知他竟变得衣冠禽兽。因此,丈夫无奈,才来告他。”
施公心中已然明了真相,却不动声色,吩咐手下带周顺上堂跪下。他含笑对周顺说:“周顺,你听好了。本官初任江都,最恨那些无赖之徒。你好心待人,却反遭其害。那哑巴果真是个不良棍徒,本应重罚示众。本官问你,那哑巴既不是你的亲戚,你又怎会留他在家?一个陌生人,岂能轻易让他进门?定是哑巴无理取闹,得罪了你,你才与他反目。你快快实说来。”
周顺被问得心慌意乱,张口结舌,半天说不出话来。施公见状,便宽慰道:“周顺,你不必紧张,快些说出来!”说着,手下便开始准备刑具。
周顺见势头不对,更加没了主意,结结巴巴地说:“小的与哑巴,确实有些亲。”然后又改口道:“是姑舅亲。”
施公哈哈大笑道:“原来你们竟是姑舅亲。”他吩咐手下将周顺带下去,又叫哑巴上前问话。
这时,堂下忽然跑来两个人,正是先前报告山门挂人头的王自臣和尼姑。王自臣对尼姑说道:“老尼姑,我们是多年的邻居,你昨晚说山门挂人头的,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快点说实话。”
施公听罢,大喝一声:“你们休得在此混闹,本官自有裁处。”他转身对尼姑说:“女僧,你不必害怕。依本官看来,若是你心存恶意,在庵中害了人,岂会将人头反挂在山门?想必是你早晨开门时发现了人头,心中害怕,将其藏起来也未可知。”尼姑一听,心中不由得发颤。
施公见尼姑仍旧犹豫不决,便和缓地说道:“女僧,你无需过分忧虑,只要将所知如实相告,本县自有办法为你开脱。”尼姑急忙回应:“老爷,小尼是本县人,自幼父母双亡,便入了佛门,一直恪守清规。如今大祸临头,小尼真的不知道什么人头的事,求老爷明察,赐小尼一线生机。”
施公听完尼姑的话,故意露出笑容,说道:“女僧,方才那王姓之人似乎是在诬陷你。”他转向王自臣,继续问道:“王自臣,你声称看到人头挂在庵门,故而前来报官。但尼姑却坚称对此一无所知。你如何看待此事?”
王自臣急忙辩解:“老爷,小的与尼姑往日无怨无仇,岂敢无事生非?求老爷严加审问,若真无此事,小的甘愿受罚。”说罢,他叩头请罪。
施公见状,便下令对尼姑动用拶刑。青衣差役上前,将拶子套在尼姑手上,轻轻一拉绳索,尼姑便疼得大叫起来:“哎呀!老爷,小尼招了!小尼开门时,确实看到了两个人头挂在庵门,一时害怕,便叫老道将人头抛到野外,并给了他五两纹银作为酬谢。”
施公听完尼姑的招供,冷冷地说道:“好一个大胆的恶尼!见到人头,你本应立即报官,却私下处理,真是胆大包天!暂且退下!”青衣差役将尼姑带下堂去。
施公随即下令将庵中的老道带来对质。公差领命而去,不一会儿便将老道带到堂上。老道战战兢兢地跪下,施公问道:“老道人,你将人头抛在何处?速速招来!”
老道颤抖着声音回答:“小的今年已七十五岁,孤身一人,寄居在这庵内。那日为了几两纹银,我答应帮忙处理人头。因为怕人看见,我便将人头抛到了隔壁一家院子里,然后就回了庵中。”
施公听后,怒喝道:“好一个迷途不返的老道!”他随即吩咐公差:“你们随他前往那家院子,务必取回人头。若找不到人头,就将那家主人带来见我。”公差领命而去,没过多久便带回一人上堂跪下。公差回报:“小的与老道到了那家院子,原来是家广货铺子的后院。小的询问他们关于人头的事,店主和众人都异口同声地说没见过人头。于是小的就将店主带来了,请老爷定夺。”
施公听完老道的回答,眉头紧锁,再次询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