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很快传到了文正的耳朵里。他立刻派人前往府河查探。护城河出现死尸,这简直是匪夷所思。凶手竟然敢在护城河里抛尸,一旦被发现,就是诛九族的死罪。

    河边很快聚集了众多围观者,尤其是那些难民也挤了过来。大家虽然害怕,但好奇心却驱使着他们争先恐后地想要看看那具腐烂的尸体。

    一群差役迅速赶到现场,驱散人群,形成一道严密的封锁线。文正和捕快刘默然带着仵作紧随其后赶到。炎热的天气下,尸体已经开始散发出令人作呕的腐臭味,吸引了大量的苍蝇。

    刘默然是陆丰的得力副手,由于陆丰外出公干,缉凶的重任便落在了他的肩上。他神情严肃,目光如炬,誓要找出真凶。

    仵作身穿白色的麻布大褂,鼻中塞着沾有药水的棉花,以防腐臭气味影响他的判断。他小心翼翼地清洗了双手,戴上密不透风的羊皮手套,开始仔细检查这具尸体。

    从衣物上看,死者似乎是一位富户家的中年妇女,身上没有太多装饰物,整体风格朴素。由于尸体腐烂严重,仵作只能小心翼翼地查看手脚。整个尸体呈现肿胀状态,即使是手脚的痕迹也变得十分模糊。

    仵作轻轻将手掌掰开,里面竟然握着一块碎玉佩。他将玉佩放在白布上,又检查另一只手掌,却发现掌中空无一物。他注意到死者手心和一些指间有一些老茧,这是长期劳作留下的痕迹。

    当仵作将衣物褪至死者手肘处时,竟然发现了一个类似铜钱的胎记。这一发现让在场的人都惊呼不已。

    “刘妈妈!”人群中突然传出一声惊呼。原来是湘云,她也听说了发现腐尸的事情,央求文安带她来现场看看。她看到那个胎记后,立刻认出了死者的身份。

    “什么?你说这是刘氏?”文正的话音未落,湘云的惊呼声已经传遍了整个现场。难民们纷纷将目光投向湘云,好奇和惊讶交织在他们的脸上。湘云被这么多人注视,顿时感到一阵惶恐,低下头去,大气也不敢出。

    文正见状,示意刘默然驱散围观的人群,只留下一些差役来维持秩序。他走到湘云身边,低声问道:“你确定这是若雪的奶娘刘氏?”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震惊,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湘云点了点头,她曾经侍候过刘氏,对刘氏的身体特征了如指掌。她清楚地记得,刘氏的手肘处有一个类似铜钱的胎记。文若雪也曾经见过这个胎记,还开玩笑说刘氏一定是大富大贵的命盘。

    此时,仵作也完成了对尸体的检验。他走到文正面前,恭敬地禀报道:“文大人,卑职已经检验完毕。从衣着上看,死者应该是官宦或富户家中的中年女仆。从手掌的老茧来看,她生前应该经常做手工活,比如女红等。另外,虽然尸体经过河水浸泡,但脖颈处依然十分平整,像是被利刃一刀斩断头颅而死。”

    文正听完仵作的报告,心中更加疑惑。仵作的话一句句印证着湘云的猜测,刘氏在府里确实做的是女红,平常穿着也很朴素。虽然文家对她敬重有加,但她始终保持着平和低调的态度。

    那么,为什么要杀掉刘氏呢?难道是为了杀人灭口?这么说来,那碗银耳莲子羹确实和刘氏有关。可是,为什么凶手要把尸体扔进护城河而不是分尸掩埋呢?他们难道不怕被人发现吗?这一连串的疑问在文正的脑海中盘旋,让他感到一阵莫名的寒意。

    文正的思绪如同乱麻一般,纷繁复杂,以至于他竟未察觉叶楚已悄然来到身旁。

    “岳父大人,小婿听闻刘妈妈惨遭毒手。”湘云的声音打破了文正的沉思,她已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详细告知了叶楚。

    文正叹息一声,懊悔道:“先前我曾想找刘氏询问那碗莲子羹的事,但她将自己锁在屋内,痛哭流涕,自责不已。我见状不便打扰,如今想要询问却已无机会。”

    刘氏的离奇死亡让叶楚也开始动摇,他心中涌起一股不安。如果刘氏并非下毒之人,那她为何会遭遇如此厄运?这明显是凶手在杀人灭口。从凶手的残忍手段,到抛尸的地点,再到刘氏手中紧握的半块玉佩,叶楚似乎看到了一条隐晦的线索。

    “岳父大人,能否让小婿一观那块玉佩?”叶楚沉声问道。作为一个富家子弟,他对玉佩自然有着不俗的鉴赏力。

    仵作小心翼翼地将玉佩用羊皮包裹好,递到叶楚手中。叶楚仔细观察着这半块玉佩,只见它断裂处参差不齐,显然是摔断的。上半部分雕刻着一只凤凰,镂空工艺精细入微,玉石的光泽温润而美丽,令人一见倾心。

    “这种品相的玉石在益州府极为罕见,据我所知,仅有三人拥有。我爹、城北宋家的宋老爷子,还有就是若雪。但若雪的那块玉佩我见过,我爹的那块我也熟悉,它们都是龙头装饰。而宋老爷子的则是凤凰样式。”叶楚的语气中透露出几分肯定。

    文正审视着叶楚,问道:“这么说,你怀疑宋老爷子了?”

    叶楚摇了摇头,他虽然觉得宋老爷子与玉佩有关,但并无确凿证据。文正也陷入了沉思,他回想起难民进城征粮时,宋老爷子比叶一鸣更为积极,多次慷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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