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振武军,也要这样。

    如此排阵可以大大提高步骑配合的效果,能大大减少骑兵看戏的浪费。

    当然,要做到如此,对将官的要求也会更高。不过这不是问题,手下这帮杀才,都是积年老武夫,找出几个人才不难。

    老屠子自觉在用兵之道又有新的领悟与突破,竟在将台上高兴地手舞足蹈起来,踩得木台嘎吱作响。许是郑大帅过于兴奋,又或者今天这个将台质量堪忧,不知怎么,忽然一阵烟尘起,哗,台子塌了……

    连郑大帅与台上的旌旗、鼓角,一起摔了一地。

    “啊!”

    幸亏胜局已定,幸亏啊。

    本来是想在郑守义面前显现手段,谁想得到竟点通了老屠子的筋脉?

    李承嗣事后有知,也不知该作何感受。

    反正李都统这会儿是顾不上这些。

    李都统出击,郑大帅塌方,再说滑哥这一路人马。

    按道理,滑哥是应该借着地势遮掩,绕到外围兜回来侧击或者背刺。结果老小子才跑了一半就发现敌军已乱了。

    滑哥将军当机立断,立刻改变路线,抓紧赶回战场建功,这再慢一步可就连口热乎的都吃不到了。义从军便如赶羊一般,围着党项羌转悠,把出骑射的绝技,玩命放箭。

    早前的义从军那是要自备装具马匹,甚至要自备全部或部分行军干粮的。如今嘛早已不同,唐王财大气粗,除马匹和惯用兵刃自备之外,制式角弓与环锁铠都统一配给。除了不发军饷,跟牙兵也差不多。

    因为杀得过于儿戏,有那么一瞬间,滑哥甚至在想,若西边的胡儿都这般囊糠,当初选择东归究竟是对是错呢?

    感觉又被阿保机占了便宜。

    日他地。

    李都统杀疯了,阵上连换两马,折了马枪就换骨朵。连骨朵都砸断了,就抽出横刀反手握着,刃口向外,在人群中来回拉拽,用刀锋将四下惊逃的胡儿们杀得血流成河。

    直到满战场的党项羌都跪地投降,已是血葫芦的李承嗣才从杀戮的快感中回魂。高座马上,目视满地跪服的党项羌,李都统忽觉意兴阑珊。

    无敌,是多么,多么寂寞。

    老屠子孤零零地守着将台,看儿子纵横奔腾,看后辈们奋勇冲杀,一种惆怅袭上心头。这驰骋疆场的日子就似手中的流沙,不断地滑落,一去不归。

    儿郎们已成长起来,再不需要他护佑,再不需他这把老骨头冲锋陷阵喽。

    美人迟暮,英雄白头。

    郑大帅不自觉地挠了挠光秃秃的脑壳,呵呵,一根白头发都没有。

    无敌,是多么寂寞。

    几乎同时,李承嗣与郑守义在心底发出了相似的慨叹。

    拔剑四顾心茫然的李都统大手一挥,道:“尔等且回城休整,明日再战。”言罢,也不收留战俘,也不接受投降,丢下一地懵逼的党项羌,引兵退去,只留下一个萧瑟落寞的背影。

    仁福将军不愧名里有个“福”字,一看势头不对果断撤退,恰巧从滑哥的指缝里溜了,慢一步都跑不脱他。

    野利族长腿脚也很利索,并不比仁福将军晚入城很多。

    与李承嗣、郑守义的无病呻吟不同,老哥俩的心中只有无尽的绝望。

    大军一触即溃,二万儿郎死伤二三成。

    这可都是部中的精壮子弟呀,痛得仁福将军与老族长浑身淌血。

    更让人无语的是,这居然是拜唐将手下留情之故。

    放着满地无措的汉子们也不动手,任由他们回魂,然后逃回城中?

    这算什么?

    赤裸裸的蔑视啊。

    被放归的部人几如行尸走肉,满眼迷茫,仿佛在说,我在哪?我在做甚?

    野利族长感觉自己就是个傻子,屁颠颠跑来就为丢人现眼么?

    回想之前的豪言壮语,脸上火烧火燎的。

    次日,使者又从城下射了战书,约仁福将军出城再战。

    此次战书更有诚意,李都统承诺只出兵三千,童叟无欺。仁福将军甚至可以派人阵前点算了人头再出城,战场都可以由仁福将军挑选,不必担心有埋伏。

    这是猫戏耗子?简直不拿仁福将军当人看啊。

    杀人诛心呐。

    要么说李承嗣坏呢。

    这一回,饱受生活毒打的野利族长与一众酋豪全做了扎嘴葫芦。

    仁福将军父子更是愁容惨淡。

    仁福将军愁眉苦脸,儿子们则如霜打的茄子蔫成一团。

    一群土豹子你看我,我看你,不知如何是好。

    同意?

    是不是太儿戏了。

    不同意?

    那也太胆怂了吧。咱可是英雄了得的……

    忽一人道:“要么……

    话没说完,然而人人都知道他的意思。

    摆在面前只有两条路,死守与投降。

    但是死守就是前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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