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料扎实,都免不了寒意透骨。

    为啥大唐的军士都要膘厚肚儿圆?抗冻啊。

    八块腹肌?呵呵,不存在的。

    嗯,还耐饿呢。

    李枢密笑道:“你我也是有缘。大顺年间我头次出塞,好好的买卖不做,就是你老小子想来给爷爷下黑手。哎呀,那夜真是吓得老子腿抖。”

    说着也点了别都鲁,李老三道:“还有你。狗日地给这老货帮凶,追了爷爷几天几夜。幸亏元哥儿机警,没着了道,看看。”将两手一摊,露出布满疤痕的手掌,“松手慢了,被槊杆烧脱一层皮,找牛鼻子老道看命都没法看。”

    这么些年过去,彼此底细早就摸得通透。

    几个老牧民都知道李三郎就是说笑,也都纷纷咧嘴陪乐。

    别都鲁脑子里浮出一个远去的靓影,瞪了兀里海两眼,无比惆怅地说:“哼,这老狗赚得老子助拳,打一半他先跑了,好悬没把俺陷进去。恨呐!后来在山北又见,反倒只有欢喜,一点怨气也无喽。”

    “这是不打不相识。”也不管这话说得勉强,李枢密只管道,“金榜题名时,洞房花烛夜,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此人生四大喜也。

    亲兄弟还不免磕磕绊绊,何况部落,何况胡汉?

    说到底,都是穷闹的。

    穷山恶水出刁民嘛。

    先贤管子早有明训,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日子好了,谁还愿意打打杀杀?”

    李三的高论老牧民们带头认可,若是日子过得,哪个愿意刀口舔血?

    草原,好山,好水,好困苦啊。

    李三郎来了兴致,音调越来越高,大手一挥,道:“我总说中华之与外邦不同之处,就在于中华不止有杀戮,更有建设。我等每征服一地,开拓一地,就建设一地,文明一地。

    我们带去秩序,带去富足,而不只是痛苦。嗯,哪怕有点痛苦那也是短暂的,更多都是甜蜜。你看,凡是跟着中国的,日子总是越过越好。”看几个牧民都听得呵呵直笑,李三郎就开始大发感慨。

    带头大哥与一众兵头篝火夜话,免不得吸引许多军士围观。尤其是少壮军人特别热情,探头探脑地凑过来。

    年轻人嘛,总想要靠近些,再靠近些。

    李三郎干脆起身,看看周围,朗声道:“中华,从来都是开放包容,而非封闭自守地。何为华夏?着华服,崇夏礼者,即为华夏。尊我文明者,服我法度者,即为华夏。正所谓入华夏则华夏之。

    隋末乱世,高祖、太宗弘业开国,而有煌煌大唐。

    当今又是英勇用命之时,诸君且与我共勉,扫平乱世,重建华夏乐土。

    待我大唐复兴,地无分南北西东,民不论老幼胡汉,皆能安居乐业。

    来,饮胜!”

    每到这个环节,郑大帅总会觉着出戏。

    你说李三这些酸词他不对吧,好像也有道理。

    可你说他有理吧?又总觉着哪里不对。

    比如,日子好了就不愿打打杀杀了么?只怕不是吧。似郑某人就很愿意从军嘛。黄巢那个盐贩子就缺钱么?还不是造了反。

    感觉李三是越说越亢奋,围过来的小青年也越聚越多。

    这次出来,讲武堂的娃娃兵跟来了足足有五百。此时就数这些愣头青最上头,叽叽喳喳闹得郑二心烦。

    实在觉着无趣,郑大帅就让出位置,跟老马匪等另寻一个火堆说话。

    讲到刘守光身死,老马匪王义不免感怀,道:“刘二可惜了。若这厮真能西去,嘿嘿,弄不好河西、安西皆要遭他毒手。头儿。”老马匪稍有踟蹰,道,“前阵子过来个商队,讲些秃头蛮之事。”

    郑守义道:“哦,怎么说?”

    卸任了毅勇都指挥使,王义如今独领一军,做了单于都护府的土皇帝。如今的老马匪算是彻底找到了旧日雄风,把他经营山寨的本领拿出,倒是将治下打理的井井有条。

    原先在此以沙陀等部为主,都被大李子带队屠戮一空。迁来的山北各部是忠实小弟,再后来陆续投奔的也是些乖顺小部落。老马匪除了练练兵,就是四处游荡。大口吃肉,大碗吃酒,时不常组织队伍去阴山以北抢一把……

    哦不,是去巡查一下。顺手剪除一两个刺头。

    总之这日子就过得惬意,发福不少,抖一抖,也是满身肥膘。

    王大寨主道:“那年秃头蛮从山北跑出来,先躲在漠北养得数载。那草原胡儿是个什么德行?为其收拢一批。又探明了道路,便往西行。

    数年前,阿保机先在北庭大破回鹘,继而借道往西,据称已在夷播海一带立足。嗯,其部据称有甲兵一二万,部众十数万。嗯,”老马匪略作停顿,方道,“据闻其以月里朵为后,诸王子中,有唤作耶律倍与耶律德光者……

    似是华儿、光儿。”

    额。

    嗯?

    他郑某人的儿子居然做了契丹王子?郑守义听了,直把两只眼珠子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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