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枢密挥挥手,将懵怔的郑大帅唤醒。

    李老三的笑容温暖,喜人,但是落在郑守义的眼里,却总觉着那背后有得意,更有骄傲。对,最近郑守义就常有这种感受,感觉李老三突然就有一种高高在上,立于云端俯瞰众生的骄傲。

    哎?这就让郑守义不大能够理解。

    你凭什么?

    那发机飞火是不赖,但也就是咱从前没见过。

    说到底,也是人力所出。

    别以为你搞出一点稀奇玩意就成神仙了。再牛逼,你李老三饿了要吃饭,挨刀要流血。郑二爷可不觉着你李老三就怎么能够高高在上了。

    我郑某人打了二十几年仗,未尝一败,我骄傲了么?

    你才哪跟哪?

    见郑守义回了魂,李枢密继续刚才的话题:“刘守光跑去了东光,我思之再三,还要有劳二郎走一遭,去劝他一劝。

    只要他同意,我此前的允诺依然算数。

    不论是去山北,去大漠,还是去甘肃新疆哦不,去河西、安西,我还是放开大路让他走。不论是俘兵,亦或是民众,凡愿意追随他去,我都欢送。

    所需钱粮器械,我亦可供给。

    还是那句话,唐人不杀唐人。”

    郑守义感觉我是想笑但是笑不出来。

    这还不杀呢?都尸骨无存了!

    好嘛,那断胳膊断腿,看得咱屠子爷都往外倒酸水。

    当然,郑大帅承认,虽然清池这回死相是难看了点,但其实杀戮确实不重。义昌的百姓没遭什么灾祸,就是军队的实际损伤亦不大,也就城头被烧死、炸死了一点,城下阵亡了一点。

    不过这个差事郑二还是愿意接下。

    刘二跑了,郑二为他感到高兴。但是跑去东光也不是个办法,李老三愿意放他走,郑老二也愿意为再拉这位老兄弟一把。

    等郑二接下此事,李枢密就转了话题,对边上一老汉道:“此次能够迅速破城,破城后能够迅速稳定局面,多赖赵公出力。如此大功,不可不筹,你我有言在先,现在我想听听赵公有何打算。”

    正是赵铤老汉不假。

    老赵闻言堆起一脸笑容诚挚,礼拜道:“全赖主公雷霆手段,职部岂敢夸功。区区只求为一小吏,追随主公左右,目睹开业弘基,将来青史之上能有个名号,余愿足矣。”

    这两天老赵十分后悔跪得晚了。大军入城后,新东家忙着恢复秩序、安抚民众,他也不敢多口,兢兢业业、鞍前马后,总算今天有个明话。

    反复横跳了这么多年,老赵忙把谀词奉上,生怕被算了后账。

    他可是很清楚当年刘仁恭是怎么被李匡筹弄走的。

    李枢密摆摆手道:“什么开业弘基。我所欲者复兴大唐也。赏功罚过,规矩乱不得。这样,赵公任义昌军节度副使,在枢密院做个秘书郎,如何?”

    这个节度副使明显是个虚衔领份俸禄,实职应该是这个枢密院秘书郎。赵铤知道枢密院有点像大唐的政事堂,与朱梁的崇政院相类,这个安排正合心意,忙道:“敢不从命。”

    李枢密都不问别人的意见,就算是定下来此事。

    又道:“请元行钦将军过来说话。”

    不多时,元行钦被请进来。

    元哥儿虽从城楼下来逃得一命,却也被骇得够呛。四下烟熏火燎、雷声阵阵,匆忙间不知被何物打晕,等他醒来,已经做了阶下之囚。

    也正因他失踪,城中军将群龙无首,破城后没有发生激烈的巷战。

    这算是一种幸运吧?

    若是军士们打出了真火,天知道会发生何等惨事。

    那时候,李老三也拉不住。

    神仙都拉不住。

    元将军早已换了衣衫,洗去尘灰。作为主将,他自觉有负刘守光的重托,神色有些黯然。命人给他摆了坐垫,元行钦礼罢端坐妥了,李崇武道:“元将军,胜败兵家常事,何故如此?

    你我同袍多年,不是外人,我就直说了。对刘守光,我无意绝其生路。只是我要扫清宇内,这义昌,就万万不能再让他胡闹下去。

    想必你也听说,我曾允诺,只要守光愿意去山北,去塞外,我一定放行,还会给予钱粮资助。若是打下基业,我为他请封,如西周故事,传之子孙不难。

    你我相识二十多年,应当知道,我只想还天下一个朗朗乾坤,使大唐百姓能够安居乐业。我已请郑帅为使,再去与守光交涉,今日请你来,也是想问问你的意思,是否愿助我一臂之力,陪郑帅走这一趟。

    当然,不论将军允否,亦不论守光何去何从,我对将军均无恶意。

    将军若愿留在军中,又或者有其他打算,我皆不留难。”

    却不等元行钦说话,边上赵铤老汉已拜道:“主公心系天下苍生,幸甚!主公胸怀雅量,某虽不才,愿随郑帅一行。”

    这老货跳出来抢戏,郑守义非常意外。是个人物啊。老小子反水开门,居然还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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