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军到齐,原拟直抵清池城下,怎奈何成德在魏博丢人现眼,为防西线有变,李枢密走到长芦就再次立下硬寨,打算先等等梁军的动静再看。

    毕竟是头一次亲自指挥如此大战,李老三决定稳字当先。

    大帐内,人头不少。

    有教练军副指挥使李正生。

    有保定军的契里。

    有卢龙军李崇德。

    有狗腿子胖五郎薛严。

    有辅军的一位指挥使王厚。

    除了这个王厚郑二比较陌生,其余都是老相识。那李崇德还是自家亲妹婿,但是侧身期间,郑二就是觉着孤独,觉着自己与这里格格不入。

    周知裕、薛阿檀、魏东城,都被留在幽州看家。

    哪怕他三个来一个郑二也能好受些。

    “郑帅?郑帅?”

    看郑守义有点魂游天外,李枢密主动停下话题,将他唤醒。

    “哦哦,怎么?”刚才的讨论,郑守义确实是一个字儿没听进去,被点名不免有点尴尬。

    李枢密微笑道:“此次出兵,关键不在义昌而在朱粱。目前来看,梁军主帅杨师厚,其麾下精兵大约三万,老班底约有两万左右,另有一万是魏博兵。哦,现在叫天雄军了。

    洛阳那边具体安排还不清楚,但是朱温亲征之意甚坚。

    帐内要说对付梁军经验丰富,郑帅首屈一指,又跟杨师厚打过,关乎大军胜败,二郎不要藏私啊。”

    伸手你不能打笑脸人,李老三这样捧他,甭管真心不真心,郑大帅还是很受用的。而且,好像李老三也算是真心说了实话。郑守义便装模做样地看看摊在面前的大地图,思索片刻道:“李枢密所言甚是。义昌军不足虑,麻烦还在梁贼。

    这杨师厚嘛,治军有些能为,所部精锐不弱于我。

    此次伏击赵军,当是为了动兵铺路。打疼了成德,他才好调度。

    照此来说,这厮若只三万兵倒是无甚可怕。

    李承嗣有二万精兵,进取固然不足,守成绰绰有余。兼此前梁贼在深、冀杀孽深重,过去不到一年,若梁军北上,赵人必拼死抵抗。赵兵虽有新败,只要能够坚定其心,梁贼亦不好打。

    如此,我军侧翼无忧矣。”作为沙场老将,郑守义明白李老三此刻未必真要自己分析什么军情,他是需要老子帮忙坚定军心,所以先说了这些话让人安宁。

    而后,郑将军的目光在义昌这片来回审视,眉头拧成一团,道:“进入义昌足有一月,刘二居然没有坚壁清野,真是意外。

    嗯,我军虽众,恕我直言,因各军最近都有较大变动,必然影响战力。刘二纵然兵寡,但他这万多牙兵亦堪称精锐。胜之或不难,还要打得巧,免得我军折损过重使梁贼得了渔利。”

    李枢密左手横抱,右掌捋须置肘于其上,道:“刘守光这是损人不利己。

    若要坚壁清野必引咎于自身,所以干脆置之不顾。

    若我军杀戮民众,则战后怨气必大,不利于统治。

    这厮向伪梁称臣,定是做好了准备引梁兵入境与我军为敌。只是他刘二又恐请神容易送神难。以梁军那操行,看见满地村社还能不抢?正好结怨义昌百姓,免得梁军反客为主欺负他。

    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守光,亦是我中华英杰。

    咳,我实不愿与他同室操戈,杀来杀去,损失的都是中国精血。

    这样,五郎,遣使者再与刘守光谈谈。告诉他,我还是那个话,只要他肯移镇,什么条件都好谈。”等胖五郎应了下去安排,李枢密也就宣布散帐,却对郑守义道:“郑帅留一下。”

    待众人退下,李崇武拉着郑守义一人搬个胡床坐下。

    照顾老郑硕大的身躯,李老三特地将最大的一个给他,自己抓了个小马扎。招招手,卫兵领了个中官模样的进来,身着绯色圆领袍,头顶高筒乌纱帽,倒也生得气宇轩昂,有些派头,手里捧着个木匣。

    李老三指着这人道:“此乃朱梁的中官,是朱温派去朔州给二郎送敕旨地。你不在,张顺举便将人送到幽州,刚刚跟随信使过来。”

    那中官听李老三对大梁不敬,还直呼天子旧名,且言语轻佻,十分无礼,就黑着脸呵斥道:“放肆!圣人名讳,也是你能说地?”竟是一片赤胆忠心,硬邦邦的也不怕被李老三拖出去砍了。

    郑守义闻言心肝一颤,刘二真没骗他,但是使者落在李三手里就很尴尬了。心中恼恨张顺举不会办事,怎么把人送到幽州去了?也不跟老子通个气说一声,这弄得爷爷多尴尬。

    很好奇那匣子里都写了什么呀。

    心里想归想,却不耽误郑大帅的表演。脸上立刻端起怒容,道:“好歹毒,要害爷爷。”起身就要拔刀砍人,却摸了个空,原来进帐前凶器都被收了。又将醋钵大的拳头举起,就准备将这中官的大头打烂。

    嘿嘿。这中官是真硬气,站在那里昂然无惧。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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