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化。乾坤,变化?还是乾坤化解?

    本意应该是希望乾坤不要乱变化才对,继续保佑大梁国运昌隆吧。

    柏乡这跟头摔得疼啊,真是一刀戳进了肺管子。

    侍卫亲军损失惨重,忠心耿耿的天雄军也折掉一万多。全靠杨师厚顶得及时,加上他老朱御驾亲征到了黄河边,这才堪堪稳住阵脚,没让李可汗打过河来。

    辽贼退后,为了补充损失,梁帝只好继续从下面抽血。

    从地方抽取精兵充实中央,这是梁帝持之以恒的削藩大计。

    什么?杯酒释兵权?

    别逗了,朱三哥还想多活几年呢。

    如今的兵头都很敏感,绝不能大张旗鼓地喊叫。要削藩,必须要做得巧,做得妙,要审时度势,要见缝插针。其实下面的兵头们也都知道你要干什么,可是,只要把握一个度,事情还是能够一点点办的。

    但关键就是要讲究个度。

    就像薅羊毛,揪了一把你得让这畜牲缓一缓。上一轮整顿禁军效果显着,但是也埋了许多怨气,大梁天子是心如明镜。原待挺个几年这股气儿泄了才能继续下手,如今可好,不得不提前开干。

    这里头有多少隐忧可想而知。

    大梁是方镇为国,大兵头套小兵头。

    有没有无来者不知道,至少是前无古人不假。

    皇帝?

    呵呵,真以为想干什么就能干的么?

    九月时传说李可汗要死,这是天大的喜讯。

    梁帝专门跑了趟天雄军,顺路斩了几个废物,准备去给这逆贼做个道场。

    却左等右等,北面平平静静,屁事没有。

    很是失望啊。

    因有回鹘、吐蕃使者觐见,只好暂将河北的糟心事丢开,回来洛阳接见。

    也要理解咱们三哥,毕竟大梁尚未一统江湖,北进又不顺利,难免有些心虚,需要一点外邦的恭维。

    岂料才进城就收到河北来信,说辽贼早就死了。

    派在幽州的细作后知后觉,说是李可汗年初在柏乡就受了伤,回去后本已见好,孰料年中突然复发,不治身亡。这厮死后李老三秘不发丧,先迅速控制了幽州局面,才派出告哀使通告天下。

    这小畜生挺会啊。

    这大热天的,也不怕臭了。

    独眼龙身后有个李亚子。

    虽然这小子最后被李可汗玩爆了,但主要是河东早就被独眼龙搞得太过不看,不能怪李亚子无能。能够迅速掌握局面,破局潞州,这股子果决与手段,即使作为对手,朱三哥也要送上一个服字。

    如今李可汗死了,儿子虽无李亚子的手段,却有个好弟弟主持大局。

    这……

    这你跟谁说理去?

    反观自己,既没有靠得住的兄弟,儿子也都一个个不成器。

    他朱三奔忙一生,图个什么呢?

    究竟是为谁辛苦为谁忙?

    手下这些如狼似虎的军头,三哥想想都头疼。

    “敬公,天道何其不公也。”

    对于朱老板的慨叹,敬祥哥也没辙。

    朱二家里的俩儿子都不错,结果一个背运死在淄青,一个不明不白死在关中。

    朱三自己生的老大也挺好,谁料想同样死在了关中,同样死得不明不白。

    梁帝自己就是家里老小,没有再小的兄弟了。

    朱二有本事,但是死得早。

    朱大身子骨倒是很硬朗,估计天子死了朱大都且能活呢。可这厮就是个憨批,指望他守住朱家的基业?快歇了吧。

    敬祥道:“圣人。李家大郎已近三十,李三袭位毕竟日短,安定镇中尚需时日。不若遣杨帅北进,大兵压境,看是否有可乘之机。便是不能一举扫平河北,呵呵,义昌刘守光既然向我朝输诚,亦可以去义昌走一走。”

    “善哉。”这次说话的是李振。

    这老小子顶着天雄军节度副使的身份在河北呆了一阵子,后来杨师厚来了,他也就没必要一直在魏州蹲着,趁此次天子北巡跟着回来。

    对于李振来说,他的舞台始终还是在三哥身边。

    此刻,李振积极献策道:“辽逆身死,正是天意。不若封李家大郎为辽王、幽州卢龙节度使,封李承嗣为义定节度使、郑守义振武军节度使。至于河东嘛,让韩进通去联络看看,若周德威几个愿降,亦可以一镇授之。”

    回想多年前与这李三郎的一段交往,李振岂能想到此子有朝一日竟有此成就,真是令人莞尔。

    李振打仗是个外行,但是搞这些勾当那是明明白白。

    虽然柏乡遇挫,但梁朝强势并未改变。

    辽王身死,按照一般规律,按照当下武夫的普遍德行,手下这些军头们有些想法很正常,完全可以添一把柴。

    比较麻烦的是自家这位主子声誉不是太好,恐怕有些妨害。

    这都无所谓,成不成的给卢龙添个堵也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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