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抓头话在嘴边就是想不起来,略显羞恼道:“哎呀。总之地方很大。过了葱岭,向南是天竺,向西就到天方,过了天方到大秦么哪里?

    哎呀,还有什么夷播海、热海,天山,多了。”

    郑守义眼珠子乱转半晌,试探着问道:“你莫告诉我这是李三教你地。”

    小屠子脱口而出:“可不就是李三叔。”说着小伙子就有些愣怔。

    当时被逼着看地图、背地名,小屠子心里不知怎么埋汰李老三,几个小伙伴打屁,主要话题之一就是吐槽李老三王八蛋不是人。

    此刻脑子一转,却发现这河西、西域的大体地形地貌在脑海中十分生动。虽然行军作战还不够用,至少是有个总体概念,不至于两眼抓瞎。

    哎呀,小屠子也是反应过来,跟着李三叔这两年当真学了不少。

    比如这个眼界就比过去开阔很多,再不是那只幽州生的土豹子了。

    郑守义又问:“他怎么给你讲这个?”

    小屠子抓抓头皮,也忘了当初咒骂李老三王八蛋的环节,表功卖弄道:“哎呦,李三叔那里事情可多。

    呃,有个甚教练班。每季一开,辅军里想升迁必须要上。便是不想升,轮到了也得上。跟他娘地考科举一般,若是考评得个不及格,扣钱,罚跑,站桩子,降阶级,可惨了。

    这里便有一门功课叫做个甚‘地理’,专讲大唐及周边地理民风。其中有一课便讲河西与西域。嗯,这地理课还是李三叔亲自讲授,若是别个教练讲还好说,落在李三叔手里,咳……

    想起在李老三手下的难过,小屠子不自觉缩了缩脖子。

    李三在辅军里很能折腾,这个郑守义知道,但他从未亲身体会。

    在老黑心里,李老三就是个根深蒂固的小白脸形象,哪怕如今是一点也不白,还很壮硕了,但刻板印象根深蒂固,很难改变。要说搞粮捉钱捣鼓吃食,那李老三是把好手不假,可是治军嘛……

    郑大帅如今是读了些书,但主要靠经验,也参考《练兵实纪》。但郑守义认为那《练兵实纪》是大李子的经验总结,李老三最多帮着整理梳理出了点力。

    总之,郑守义从不觉着有向李三郎学习治军的必要。对于李老三在辅军折腾的那些花花,郑二也就偶尔一听,并不真的在意。

    把辅军当战兵一样整治,那不就是做山头么,有什么新鲜?

    其实,不只是郑守义,豹军上下,除了享受辅军的伺候之外,军中大将基本都是持此态度。

    比如大李子的豹骑军,李承嗣的怀远军等等。

    甚至秦光弼的教练军也是这般。那是大李子给自己培养心腹,给儿子李洵做铺垫的地方,怎么可能跟他李三郎挂个很深?

    因此,今天郑守义是头次听人细致讲述,还是出自儿子口中。

    或者从前有人跟他讲过,只是郑某人全没往心里去也说不定。

    当初让儿子去李老三手下,郑守义还真不是觉着那边有什么花活需要学习,完全是因为觉着大侄子越来越不贴心,想重新安排一下。

    早年大侄子去辅军干活,郑守义还盘算着既能给老大家里留下香火,亲侄子放在那边算个眼线不错。毕竟自己是在外的大将,李大、李三身边多点眼线,免得遇事抓瞎。

    奈何这些年下来,大侄子就跟断了线的风筝。这厮带着老娘、老婆关起门过小日子,屁用不顶,哪有当年恶狠狠要投军拼命的影子?弄得老郑非常糟心。

    所以,郑大帅又寻了个借口把儿子塞过去。

    对小屠子,郑老板还是很有信心,肯定不能反他的水。

    事实证明,侄子毕竟是侄子,确实不如儿子可靠。

    比如这次,就是亲儿子跋涉上千里来报信吧。

    郑守义又问几句,心想李老三确实是对西边很有兴趣。

    这小子一直就喜欢白皮黄毛,早年也说过要打到西域去给他郑某人弄大马。后来秃头蛮在山北闹事,这货一心要撵着秃头蛮往西打,可惜被大李坏了事,为此,他兄弟俩闹得很不愉快。

    如今看来,这小子是一直没死心呀。

    真想干。

    否则,他一个河北藩镇打探河西、西域的地理人情做什么?

    不用说,这些年来估计费了不少功夫,派商队刺探军情,李老三向来拿手。

    甩甩头,将这些杂念抛开。

    什么河西,什么西域,都不重要。

    如今要紧是大李的身体。

    算算日子,从事发到现在也十几天了,幽州若真有事,天晓得是什么局面。可得抓紧赶回朔州再说,晚了,连口热乎的都吃不上。

    不肯错过大戏的郑大帅撒开马蹄子,一口气跑到中受城已是半夜。

    草草歇至天明就走。

    九月十二日,郑守义已到东城。

    前面张顺举带着小屠子去天德军报信,路过东城时,老铁匠就让王有良将军提前集结队伍做准备。等郑二夜宿东城,振武军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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