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细选的精锐,是辽军的战力天花板。薛阿檀一个半路和尚,这队伍他带不稳。

    就因为他带不稳,大李子才让他带呢。

    做了这么多年的大帅,这点道道咱屠子爷懂啊。

    可是正因如此,他薛阿檀跟自家才有的聊么。

    “老薛,老薛。”郑爷横下一条心,准备跟薛哥好好聊聊。

    郑大帅感觉有点恍惚,当年从军时,他与大哥的梦想也就是弄个自家地盘传于子孙。至于什么是自家地盘,小到一县,哪怕是个油水足的要津、关隘,哥俩都觉知足。惦记个一州刺史,也就是哥俩想象力的上限了。

    哪想到有一天自己居然做到一镇节帅?如今更有机会再进一步。

    爷爷也能做辽王么?

    郑老板感觉有点飘,也有点虚,是否还有点沐猴而冠了?

    卢龙、河东、义武三镇之主啊!

    哎呀,地盘这么大,东边还有个不省心的义昌刘守光,南边是亡我之心不死的朱老三,这坐得稳么?

    还咋没咋地,打开了思路的郑二爷都开始为上位以后怎么治镇揪心了。

    薛阿檀耳闻郑二呼唤,转头来看,只见这老黑似乎沉着个脸,却眼角跳动似有春意。薛将军心尖一颤,这老狗要干嘛?口中问道:“郑郎怎么?”

    从幻想回归现实,郑守义总算还有点理智,没有开口胡柴。收摄心神,郑大帅装出一副非常忧虑的模样,道:“昨夜我看头儿不大对劲呐,伤哪里了?”这模样,好像真的在担心大李子的伤势。

    薛阿檀只道这黑厮关心辽王,压低了声音答道:“我也不知。”停了片刻又道,“昨夜大王令我收拢降兵,待我回转,却只见大公子在,道是大王先回元氏休息去了,又说大王行前留话,军前听我指挥。

    俺什么情况你明白,就没着急,这不等你回来商量么。”

    这话还真不是薛阿檀胡扯。虽然他是豹骑军指挥使,但昨夜他与辽王并不都在一处。等他追杀溃兵回来,已经不见了辽王的踪影。

    虽然薛阿檀没有看到辽王吐血,也能感觉情况不对。

    闻得此言,郑守义判断自己猜测不错,老薛确实有意跟自己拉手。

    这就对喽。

    别看薛阿檀整日话不多,可是他能从河东那烂泥潭里混出头,能蠢到哪去?当初李克用让他在幽州看场子,这厮却早就跟大李子手拉手,做了营州在幽州的卧底。瞒了多少人?刘仁恭那蠢货还让他留守呢。

    就这么个货,李洵那小崽子这几年是有进步不假,可是你让老薛心甘情愿听他的号令?呵呵。

    郑守义自觉怎么想怎么有理。

    这无所谓品格高低,这是人之常情。

    弟兄们提着脑袋拼命打下这片基业,服的是带头大哥辽王。你李洵一个小崽子算个屁。就因为是谁的儿子便想接手做老大?凭啥。

    小屠子若功劳不到,毅勇军他接得住么?

    自己儿子都不行,别人凭什么能行。

    放眼三镇,若大李子没了,那真是舍我其谁啊!

    此地人多嘴杂,郑守义自觉领会了薛阿檀的心意,也不多言。就说:“梁贼毕竟人多,再追一条河便先回去吧。”说着还给薛阿檀回了个一切有我的眼神。

    薛阿檀却明显是一愣,也不知道有没有领会郑爷的心意。但是对老郑的建议,薛将军并不反对。

    于是,两军继续南下走到柏仁。

    得知梁军已退回邢州,还很自觉地烧了浮桥。

    梁军走得是相当坚决,从柏乡到柏仁,一路都是梁军丢弃的军资。从粮草到甲仗,梁军为了快跑,真是啥都不要了。郑大帅与薛阿檀边走边捡,不禁咋舌,柏乡城里就扔了不少,路上还有这多,梁朝真的很富裕啊。

    梁军即已全部离境,郑守义也就无心挑事。

    他留下郭屠子带人慢慢收拢一地的物资,自己则领亲卫尽快返回元氏。

    郑大帅心心念念还有大事,不顾疲惫,一路风驰电掣往回赶。途中还在盘算,大李子是没事儿好?还是有事儿好?

    总之十分纠结。

    正月初五。

    郑守义终于赶回元氏,进城路上却碰见辽军都是喜气洋洋,一点愁容也无。

    黑爷这就纳闷儿,难道那夜爷爷看错了?

    不应该啊。那口血都快喷到脸上了。可是看杀才们这副尊容,确实不像大李子有事呐。

    想到这里,郑爷的那点雄心万丈立刻全熄,暗暗提醒自己,千万别浪。

    入了行辕,通过重重卫兵,郑守义总算见到了日思夜想的带头大哥。

    只见辽王倚在坐榻上看书,脸色是有些苍白,但总体屁事没有的感觉。

    怀揣着忐忑的心情,二爷噗通伏地就拜,顺势将手背在眼角一擦,泪水哗啦就流淌下来,语带哭腔道:“哥啊,可吓死俺了。”

    这情真意切的,真叫闻者动容。

    辽王放下手中书卷,微微抻了抻膀子,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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