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王道:“也罢。便辛苦镇远了。”感觉说得太轻,回头看了周德威一眼,郑重承诺道,“此阵不论胜败,头功非你铁林军莫属。

    跟军士说明,死战,生者策勋加倍,死了抚恤加倍。

    不,皆加三倍。

    妻子老小,我李正德一力养之。

    诸君不负我,我亦必不负诸君。”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周德威咬着牙应了。

    郑守义昏昏沉沉熬到此刻,实在有点忍不住了。他看看辽王言罢半晌无语,便凑上来在他耳边轻声道:“头儿,赵军顶得住么?只怕梁军上来就给他压垮啦。”

    刚才辽王做安排,郑守义就很不放心,他就怕辽王想得太好。对这个友军,二爷是一点都不能放心。若非后面的赵、镇二州退无可退,李弘规、梁公儒怕不就跑了吧。

    关于这点,郑大帅看得很明白。

    辽王道一声:“垮便垮了。”

    带头大哥的回答让郑守义大感意外,垮就垮了?这是什么意思?

    郑二等着大哥给他解惑,结果人说完这四个字就扬鞭走了,弄得老黑抓耳挠腮地难受。若是从前,他就拉着秦光弼或者李老三问,此刻这哥俩都不在,勤学好问的郑大帅左右瞧瞧,只好厚着脸皮来寻周德威,感觉这厮应该很懂。

    周德威正盘算着这仗怎么打,其实心理压力很大。

    见郑二问他,周将军略作思索便道:“敌众我寡,此战胜败全看临敌应变。梁军知我军能战,必会仔细应对,我军唯死战尔。

    但胜机并不在此,而是看梁军能否被我军调动。

    看梁军两路相隔十余二十里,我固须分兵应对,梁军何尝不是力分?再说,就算梁军东路击溃了赵军,欲来侧击我军,难道我军不会跑么?

    辽王用意是以赵兵扯开梁军,为我军创造机会。既如此,赵军是力敌不溃,吸引了东路辽军,还是赵军溃散,引得梁军追击而去,结果不也是一样。

    怎么,你还真指望赵军能配合我军作战?”

    郑大帅细细思索,感觉体会了此中道理。

    梁兵人多,总之要将他拉开扯乱,这边才有机会。

    面对辽军,梁军定会稳扎稳打,就算辽王表演诈败也没人信,所以没啥搞头。赵军么,一触即溃都很有道理,而鸭腿子步军一旦撒开了花追逐,肯定乱套。

    机会也就来了。

    哪怕是梁军以骑军追逐,也必然发生步骑脱节,说不定也能偷一把。

    已经这样了,成不成的试一把不吃亏,反正赵兵也就剩个废物利用的价值了。

    当然,若实在没机会,就只好撤了,不怕走不脱。

    不要小看几十里地的距离,辽军马力足,放开了跑,梁骑都跟不上。更别说身披重甲的步兵了。梁骑追得太紧,说不得也得卸条腿。总之,就是各种避实击虚,各种以快打慢,嘿嘿,螺蛳壳里做道场,要看运气,更看手艺。

    在利用友军挡刀,哦不,在配合友军方面,二爷自觉还有很多功课要学呐。

    想着,郑守义眼神奇怪地看了看周德威,如这么说,他的铁林军可就悬了。前面打成胶灼,侧面梁军包夹过来,如果辽王决心撤退,铁林军肯定是撤不下来。届时,就算周德威能跑,手下过万弟兄能活几个也就难说。

    嘶……

    一众辽将已经决心把赵军豁出去了,这边李弘规与梁公儒也在交流心得。

    都是老武夫,胆大胆小且不说,心眼谁也不比谁少。

    不得不说,辽王这个安排,真的是绝。

    在这两个老流氓看来,说好听是要将梁军扯开,其实是想甩了赵军好跑路吧。

    两位老小子将心比心,感觉这才是真相。

    因为如果易地而处,老哥俩肯定就得跑了。

    说辽王的安排绝,就绝在赵军还没法拒绝。

    从这里到平棘,几十里地很难跑的。行军队列被梁军追上,就是全军覆没的命。他们敢扭头跑,辽军一定比他们跑得快。

    除了战马,赵军驮畜全失,小两万人就是想跟都跟不上人家你看看。

    所以想撤下来,赵军除了结阵后退也别无他法。

    当然,若说这是充分发挥赵军败而不乱的优良传统,倒也没错。

    赵军优良传统其实有很多,但这个败而不乱嘛,哎呀,真能行么?

    结阵后撤三四十里,想想就肝颤。

    虚心无比的两个老汉异口同声道:“速与大王联络。”

    赵王那里有一万赵兵,据说还有定州赶过来的银枪军八千跟着,哪怕那一万赵兵指望不上,这八千银枪军还是值得期待一下地。

    ……

    南岸梁军开动。

    昨夜梁军是驻扎在高邑县城内外,距离河岸有个十里左右。

    数万大军吃饱喝足,有序出营,分别接管了两处滩头阵地。

    阎宝忙碌一夜,已将材料在岸边备妥,所部就地生火造饭。虽然辛苦,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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