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收晋阳,民政自有李三郎领着众僚佐忙碌。

    有张承业帮衬,问题不大。

    至少镇中府库都顺利接收,刚入库的夏粮解了大军燃眉之急。

    辽王又去信给王镕,让他将剩下的粮食直接运来晋阳交割,成德回信,大教主表示保证完成任务。

    军政还得辽王亲自抓。

    知道晋阳乱,不知道能乱成这样。

    知道晋军垮,不知道是这般垮。

    原本河东军是以汉儿为主的经制之军,辅以沙陀、吐浑、昭武九姓及各种杂胡蕃兵,作战风格是典型的唐军打法,步骑配合。

    李克用以后,汉军势微,最后几年全靠沙陀、吐浑人撑脸面。至于他们算是匪兵还是经制之军,那就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如今,河东蕃兵几乎被屠戮一空,城中所余皆是新丁。

    就目下这个局面,只能先择其精壮留用,却是万万不能按卢龙成例来操练。一是钱粮不足,一是威望不够,贸然胡搞转眼就得出事。如此,加上周德威、符存审所部,河东军可用大概是二万五千左右。

    还需逐步精简,但并非急务。

    符存审,就是李存审,最近恢复了本姓。

    郑守义忙活一圈,收降东部州县比较顺利,只是南边韩进通搞事,裹挟潞州降梁,牵扯了黑爷的一点精力。

    目前,辽王并无计划夺取潞州,主要是夺了也没人去守。所以,郑大帅只是派出轻骑,往潞州一带侦察对方有无北进之意。

    还行,梁军似乎无意北进。

    向辽王汇报完毕,郑二搓搓双手,嘿嘿笑道:“哥哥,说个事呗。”

    “怎么,讨赏么?还是想回镇了。”辽王其实也在考虑让毅勇军回镇与否。

    都在这边,河东穷啊,吃饭的压力太大。

    可是让他走么?辽王又觉着兵力有限,不大把稳。

    真是个难题。

    黑厮要是提出回镇,答应他么?

    郑守义道:“嘿嘿,俺……俺想挪个地方。”

    “嗯?”

    “俺想,可否给俺移个镇。”

    黑厮居然主动提出要移镇,这大大出乎了辽王的意料。

    移镇,从来都是个麻烦事。

    百年以来,节度使就是地方上的土皇帝,中央让节度使移镇,目的就是避免地方独立。因为这种事情闹出来的乱子,百余年间,可谓层出不穷。

    朝廷希望节帅轮戍,节帅希望永镇一方,传之子孙,这是不可调和的矛盾。

    平心而论,辽王当然希望自己的治下都是流官,不能出现割据一方的土皇帝。但是,辽王也清楚,世风日下,有些事,他只能潜移默化一点点搞,既不能过火,又不能无所建树。

    这就要有耐心,要能抓住时机。

    要说郑守义自清移镇,这还真是好事。

    这厮镇守易、定也快十年了,不管什么原因,都该给他挪个地方,对彼此都好。而且,辽王自己也想过要给他挪个窝。只不过从前是没地方挪,现在有河东一大片新得之地,正可以安置一波老弟兄。

    但是,人就是这样的贱骨头。

    郑守义不提,辽王自己琢磨,还总是患得患失,怕搞坏了。此刻郑将军主动提了,辽王又觉着摸不清这位福将的心意。

    他是试探自己?还是另有所图?

    难道,这黑斯真的是我李某人的忠臣孝子?

    这个话题,辽王也不好冒然答复,他端起几上的茶碗啜饮一口,借机揣测老黑的心思。

    郑守义看带头大哥没有反对,而是一脸探究之色,便鼓起勇气又道:“嗯嗯,义武逼旮,又在梁军当面,呃,哥哥。”老黑凑近点,把起张朴实的大脸道,“俺这守了多年,不见功劳,也也有点苦老么。

    好倒是薅毛不可只薅一只羊,嘿嘿,倒是换个人来挡刀嘛。”

    不管心中怎样疑惑,此刻老黑主动提起,辽王也必须鼓励。

    “那么,你欲移往何处啊?”这黑厮,不会是想做河东节度使吧?想到这里,辽王脸色就有些不善,这提出来可是两下难做了。

    郑守义摇头晃脑地说:“嘿嘿。哥哥,俺只懂打打杀杀,种田治镇全都不会。嗯,我看这代北云中之地不错。嗯嗯,胡儿反复无常,正须俺来调教。周知裕那厮懂个屁,让他看守,哪日谷门都得让人捅穿喽,岂不坏了大事。”

    振武军?

    辽王听说,心觉是个办法。那边地广人稀,空出大片草场,但马上就会归顺的蕃部来填满地方,那跑散的回来更得有人管束。

    云、蔚之地,交给叛将王敬晖不能放心。

    李存贤嘛?哼哼。辽王可以不计较他跟李存勖勾勾搭搭,毕竟家眷被人拿捏,有苦衷。但是,重用,那也谈不上了。

    至少眼下肯定是不能用他。

    让郑守义看管倒是不错。

    既然这黑厮如此乖巧,提出这么丁点要求,再不满足岂非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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