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接上回。

    现如今母大虫回了幽州,定州剩下几个兄弟,带着两个儿子。其中,长子已跟随黑爷多年,次子是母大虫回幽州前留下的。四弟也软磨硬泡扔了买卖过来,被郑大帅安排跟着刘三,经营镇中钱粮。

    钱钱钱,命相连呐。

    再说钱粮由幽州统筹,郑大帅也不能啥都不管。两税甚至榷盐、榷酒当然都是老冯头把着,刘三、郑四等人,就负责盯着老冯头不许乱搞,同时组织队伍做买卖,为郑大帅捉钱办小金库。

    辽王赠送的两个胡姬也让安娃子偷带送来,左右母大虫不在,府里也无人敢忤逆,也无人敢报信。

    “四哥儿。”即将出征,吃着早饭,郑守义抓紧给安排家里的工作,“我走后,你跟王郎多多走动,看好家。保定军使契里,你识得吧?”

    郑老四如今已经彻底认命,他是看明白了,打打杀杀的事,二哥就没想带他。也成,反正别仍在山北吃风就好,跟兄弟们一处,也踏实,也帮忙。答曰:“识得。从前品部一秃头蛮么。

    据说这厮也认了辽王为父,如今叫李正云么李正运。”忍不住打趣道,“辽王也是,收了几个义儿,皆以‘正’字排辈儿。嘿嘿,那些胡儿一个个生得歪瓜裂枣,哪里正了。”

    契里是最早投效豹军的那批挞马,多年征战,终于苦熬出头,麻利转任射日军指挥使后,保定军使就归了这厮。

    此次毅勇军离城后,考虑到义武镇留守的骑兵太少,不利于防守,于是,留守幽州的秦光弼拍板,打发保定军三千骑过来。“

    郑守义道:“这厮过几日便到。王郎当能镇得住场面,不过,若有甚需要,你当全力助他。可有一处你且听仔细喽。”

    郑老四立刻做出洗耳恭听状。

    郑守义道:“树挪死,人挪活。若事不可为,走为上,回幽州去,切忌死守。有急事,可问郑安。晓得了?”

    这还是郑老四头一次担当如此重任,聆听了哥哥教诲,忙唱个喏领命。

    安顿了家中,郑大帅当日搬回营中,随时等着出发。

    ……

    五月二十六日。

    毅勇军、银枪军一万二千余战兵并三千辅军,自定州出动,直扑河东而来。

    前锋是毅勇都一千二百骑开路,疾奔井陉东口。

    作为黑爷的耳目,毅勇都至关重要,非亲信有为者不能。因王寨主另立一军,毅勇都指挥使换了郭大侠。老郭兢兢业业多少年,大半时候是跟随张舅哥做副手,如今总算转正。

    毅勇都于日暮前出发,随后是毅勇军各部,再次是银枪军与辅军各部,张顺举的铁林都断后。

    为了给干爹奔丧,郑大帅可谓是精锐尽出了。

    大军一路快走,二百余里地,一夜奔至。

    成德军尚不及反应,过万大军已经灌入井陉。

    郑守义的亲军营紧随毅勇都之后,便于抵近指挥。

    大军迤逦而行,五六月山景正是美好,李三郎边走边赏景,口中还念念有词道:“山顶嵯峨摩斗柄,树梢仿佛接云霄。

    青烟堆里闻猿啼,乱翠阴中听鹤唳。

    山分八面险崖巍,怪松老树挂藤萝。

    泉水飞流,巅峰屹崒。

    偶听大虫哮吼,时闻山鸟啼鸣。”

    郑守义听了,奇道:“此乃何诗?”如今郑爷文学素养渐长,也晓得五言、七言或者汉赋,这唱个四不像,即非律诗也非绝句,似是长短句,可是也不对。

    李三郎道:“打油诗,打油诗。看这山景有感而发。送你一首么?”

    “什么?”

    李三清一清嗓子,吟唱起来:

    “山高路远坑深,大军纵横驰奔。

    谁敢横刀立马,唯我郑大将军!

    怎么样?”

    “去去。”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口里这样说,郑大将军神色其实十分受用。却见李三忽然沉默下来,望着两侧山形发怔,问曰,“怎么?有甚不妥么。”

    李老三回过神,道:“就是觉着上次走这条路时很不相同。”

    郑二好奇追问:“如何不同?”

    李老三怅然道:“上次有个美女同行,我走了一路都没敢搭讪。可惜了。”

    这小白脸说得一本正经,郑二却啐道:“放屁。上次路过,是你我跟随……吭吭……晋王打王镕,从河东往过来,皆是糙汉子,哪有女子。”

    言及此处,郑大帅想起李老三的风流事,嗤笑起来:“哼哼,装假。瞧见那美人,抢上便走,待做了真夫妻,嘿嘿,哪个不是服服帖帖。你少抢一个了?去。”

    说了就想起了家中的母大虫,郑守义顿觉心虚,下意识左右看看,确定没有老婆的身影。再想这李三郎也是个雌虎当家,彼此彼此,这就又开怀了。

    两人闲扯两句,又纷纷闭口。

    走远路,说话伤神呐。

    从定州出来奔行一夜,入山又走半日,便传令就地扎营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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