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奇兵四百人。

    左、右厢各二军,军各有二千六百人,各取战兵一千八百五十人,共计一百四十八队。战兵内每军弩手二百五十人,弓手三百人,马军五百人,跳荡四百人,奇兵四百人。

    马步通计,总当万四千人,共二百八十队当战,余六千人守辎重……

    花了好大功夫,还是让张泽那酸丁帮着画了句读,这文章才算能看。

    这段倒是看得懂,不过,郑大帅结合带兵经验,又觉着如此治军过于死板。比如他就玩不来这些花,按郑爷的性子,马军就该集中使用,这里一千,那里五百,处处分散,处处不够使用,处处都吃亏。

    而且弩手、弓手、奇兵、跳荡,似也应灵活举措。

    平时各项技能都练,战时据实安排才好,哪能如此做作。

    这实在是郑二学艺不精,未能领会李卫公的深刻用意。

    首先,李卫公这处讲的是排兵布阵,并不是日常训练。按照唐军惯例,当然是各项技艺都要娴熟。其次,李卫公如此安排,是更加高深的步骑混编技术,只有技战术水平够好,才能如此编组,颇类后世的合成化步兵,那可是千年之后的顶尖技术,只不过如今兵种有限,李卫公因时制宜有了这套安排。

    再说,李卫公是世家出身,文武全才,所以写书都是高度简练的描述,郑守义一个屠子出身,文化水平太低,不能理解很多专用名词的意义,又没有名师教导,看着当然就更加吃力。

    正觉这兵书胡扯,又看到一段,曰:“凡以五十人为队,其队内兵士,须结其心。每三人自相得意者,结为一小队。又合三小队得意者,结为一中队。又合五中队为一大队。”

    噫?当初牛犇来时,说他昭义步军三人一小阵,哈哈,原来在此。

    郑大帅顿觉这书似也并非尽是胡话,且多看看,博采众长。

    看这黑厮抱着书在那里一会蹙眉苦思,一会儿喜乐欢笑,一会儿拿纸笔写写画画,一会儿又手舞足蹈,抽羊癫疯一般。母大虫瞧着稀奇,歪头看看太阳也没有从西边出来呀,这老狗斗大的字认得几箩筐么,啥时候还会看书了?

    忍不住好奇心,母大虫也凑过来瞟了一眼,哎呀,眼晕。

    不知想到什么,正沉浸在某种境界中发呆体会,忽见母大虫当面,唬得黑爷书卷滑落,手里的毛笔也摔在纸上,污了黑乎乎一片。

    “哎。进来出个声啊,吓死个人。”

    郑大帅的书房可不敢关门,说什么闲人免进也无用,母大虫属犀牛,横冲直撞,说进就进。母大虫一屁股坐下,惊得咚隆一声响。这位夫人本就高挑,这几岁日子惬意,有些发福,而且狠有点一发不可收拾的趋势,脸盘吹皮球般圆润起来,真是十二分的富贵福相,美得不可方物。

    “再有几日,俺便回幽州去,这边怎么安排?”母大虫十分关怀地道。

    听说此事,郑守义作态一拍脑门,道:“哎呀,娘子,我都忘了。”心说,总算是要走了。拉了老婆珠圆玉润的胖手,道,“全凭娘子安排。哎,李大此来定州顺利……郑大帅做出不舍状,“先不忙去幽州吧。哎呀,这些年你我聚少离多,嘿……苦了你啦。”

    这老狗说得感怀,张桂娘好悬都要信了,虎目一转,一掌打开他的黑手,歪一歪眼,道:“少来。哼,巴着老娘早走罢。”

    “唉……莫要栽人么。”屠子爷抖抖肚皮上的肥膘,紧握言多必失的戒律,不再多言。

    母大虫目光流转,突然起手捏着黑爷的一只耳,道:“老狗,我来问你,安娃子那厮开院子是怎么回事?”对安娃子那小龟奴,母大虫素来不喜,感觉这老狗办事荒唐。奶奶地认个小龟奴做义儿,这老狗不嫌丢人,她还觉着丢人呢。

    这小子南下买卖一走多少年,母大虫都忘了世上还有这个人,结果,小畜生又回来了。

    要么说生得贱呢。常言蛇鼠一窝,乌龟找王八,这安娃子果然是扶不上墙,娶老婆竟是个从良的姐儿,虽说是个甚犯官家眷,曾为良家女子,哼,那不还是个卖皮肉的贱人?还敢带来府里请安,那狐媚子样,母大虫看着就难受,若非顾着老狗的脸面,早就乱棍打出去了。

    再听说那小王八要在定州开院子,还就开在节度府隔壁一条街,母大虫更是火冒三丈。咋不直接开在节度府里呢?再联想老黑让自己回幽州这事,母大虫越琢磨越不是味儿。

    “诶,莫要栽人么。”

    黑爷装模做样关了门,借此脑筋急转,苦思脱身之词。

    假模假式查看无人听墙根,郑大帅又将母大虫几个随从赶远,这才回来坐下,拉了老婆咬耳朵,道:“你晓得什么?”

    看这黑厮作势,母大虫还吃他这套?把他一支耳朵又拧。

    “疼,疼疼!”好容易脱了魔掌,黑爷也不敢走,硬着头皮道,“你不想想,李大怕我反了,我不怕底下这帮杀才反么?就算这帮混蛋不反我,不得为二郎着想?淮南杨行密前脚走,后脚他儿子便被架空了,此事你不晓得?

    淄青王师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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