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故事姚老头也没添油加醋,只是时不时会叹息两声,仿佛就连最爱的酒也变得没那么香了。

    两年前,江浙地区出了一群悍匪,占山为王断了来往商道,商队要从中过就得缴纳天价的过路费,否则就是人财两失。

    那是一群真的狠人,官府派兵围剿了几次都是铩羽而归,损兵折将不说,还让人家狠狠羞辱了一番。后来消息传到天剑盟,有位武艺高强的侠士主动请缨,单枪匹马便将这群悍匪杀得片甲不留。

    故事到这本该是个皆大欢喜的结局,舒家作为地方豪绅,备宴款待也算是尽了地主之谊。

    “宴无好宴?”

    朱阁预感到接下来才是一切的转折,于是开口询问。

    姚老头咂了咂嘴,也不知该怎么说,努力酝酿了一番措辞后才答道:“官府和江湖上给的说法是当晚那群悍匪花大价钱请了杀手伺机报复,灭了舒家满门,而那位年轻侠士拼死突围,才幸免于难。”

    朱阁不觉握紧了手中酒壶,目光微凝:“官府和江湖给的说法?当事人不是还活着吗?”

    姚老头狠狠饮了一口酒,目光有些躲闪,低声叹道:“她疯了,说得话怎可信。那可是天剑盟年轻一辈中的奇才,可以与那位大小姐并驾齐驱的后起之秀,怎会酒后乱性辱人清白?更不会为了避免事情暴露,就干出这屠人满门的混账事。定是疯了,疯了。”

    老人不停呢喃自语,最后两句“疯了,疯了”却没指名道姓。

    朱阁默默放下了手中酒壶,回头望了一眼来时的方向,这酒实在喝不下去了。

    “那人……也被关在这里吗?”少年突然开口问道。

    姚老头先是一愣,继而才明白少年说得那人是谁,赶忙不停摇头。

    “不在这不在这,说是在别处闭关修炼。那女人疯了在外头胡言乱语,还总引诱这的男人替她出头,这才被关进来的。”

    朱阁抿了抿嘴,低头不语。

    一个不谙世事而又落魄了的大家闺秀,千里赶来这里,身无分文,被人欺辱,被人糟蹋,本想舍身求个公道,结果遇上的尽是些薄情寡义之辈。

    既然无法伸出援手,那就不该信口开河,占了便宜又无动于衷。

    世人该笑她蠢吗?蠢到真以为会有人为了她这残花败柳而去得罪整个天剑盟。

    殊不知,不久前她也不过是个豆蔻年华的天真少女。她有什么错,不过是倔强地想要为自己死去的家人讨一个公道而已。

    这样一无所有的她,唯一能付出的除了自己还能是什么!

    朱阁骤然起身,酒就不喝了,视线掠过墙角那群畏畏缩缩的男人,眼神越发冰冷。

    那几人似乎也明白了什么,赶忙磕头求饶道:“大侠,这真不关我们的事啊,都是她自愿的,我们只说在天剑盟里有些门路,可以将消息传上去,可也没说事一定就能成啊。况且……若是没有我等的照顾,她早就饿死在路边了,哪能撑到现在啊。”

    朱阁知道他们口中所谓的“照顾”是什么意思,一口吃得就能将人糟践的体无完肤,这样的“照顾”真是令人作呕。

    少年的拳头不由牢牢握紧,不知道是情绪使然还是系统作祟,今日的杀意比平时莫名高涨了几分。

    姚老头眼看情况不妙,赶紧开口道:“少侠,就冲你逛了一圈,别人不找就找我这小老儿,我便知你心善,不愿让这群混账玩意儿去揭那姑娘伤疤。可这事说到底也是个悬案,双刀各执一词,也无其他凭证。那姑娘确实可怜,可若是其中有什么误会,又或是邪教中人的奸计,那天剑盟也不能仅凭她的片面之言就断送了一位前途无量的青年才俊吧。”

    朱阁闻言,目光微沉。来时的路上他已经历过一次误判,如今再听老人所言,原本躁动的心也渐渐平静了下去,开始客观的看待这件事情。

    “如果真有能力屠人满门,又怎会独留下一弱女子?可她……”

    朱阁想着,蓦然发现自己好像忽略了什么,眉头紧锁,转身准备回去。

    姚老头见少年要走了,不着痕迹地将对方还未吃完的酒肉全部揣进了兜里,还美滋滋地感叹一句:“还是真酒喝得得劲儿,不像外头掺了水的,光用眼睛可看不出来,买了还不能退。”

    朱阁闻言脚步一顿:“真假用眼睛看不出来吗?”

    此刻,他的脑海中不由浮现出那一袭红裙,戴着脚镣枷锁的女子。

    她好像就有本事能看出来。

    那么……她被人抓住送来天剑盟,又在路上与自己偶遇,这一切都是巧合吗?

    朱阁走出牢房,随手将门锁重新挂上。

    一路心事重重的返回,沿途犯人们看他的眼神也越发恐惧和敬畏,深怕自己过去犯的那么一丁点错被这妄想打抱不平的少年给记恨上。

    朱阁只觉心口堵得慌,一路走回自己那间牢房。女子依旧蜷缩在角落,靠在墙头昏昏欲睡。

    他脚步轻柔,女子似未察觉。

    直到少年靠近蹲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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