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相的尾音还未完全落下,沈留白便坚定地截过他的话头,重新强调道:“父亲,我没有在置气,我是想好了的,和离书我已经写好了。”

    “啪!”

    沈相忍无可忍,抬手给了沈留白重重的一记耳光,怒不可遏道:“逆子!你就这么想要看着我和你母亲被你活生生气死吗!”

    沈母红着眼睛从房里跑了出来,死死拽着沈留白的衣袖,泪光涟涟地劝道:

    “儿啊,湘云嫁进咱们家六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你不能对她这么无情,更何况陆氏现在如日中天,咱们相府实在是开罪不起啊!”

    沈落溪是个指望不上的,若是沈留白真的和离,那算是和陆家彻底结下了死仇。

    一旦皇后再给苍南阳吹点儿什么枕头风,只怕沈氏的辉煌,也是真的要到头了!

    “母亲,我当初娶湘云,是因为少年时的相知相许,可成婚后,她的所作所为实在教我失望,如今我已是心灰意冷,还是当断则断吧。”

    沈留白的言辞恳切,字字发自肺腑,而落在陆湘云的耳中,却如砒霜一般致命。

    “沈留白,你是不是外面有了别人?所以你才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要跟我和离?”

    陆湘云紧拧着眉心,语调愤恨,狰狞的面色早已不复昔日的温婉贤淑,“除非我死,否则谁都别想让我离开沈家!”

    这时。

    周嬷嬷牵着沈子期渐渐走进晚香堂。

    陆湘云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般,猛地扑向沈子期,在他耳畔歇斯底里地命令道:“子期,你父亲不想要我们了,你快向他求求情,快啊!”

    沈子期自幼时起便常常见到陆湘云如现在似的疯魔姿态,他抬头看向沈留白,面色麻木地求情道:“父亲,请你饶恕母亲这一回吧,她对你的情意真切,是丝毫做不得假的,你不应为了旁人而冷落她。”

    沈子期的这番话说得极为流利,像极了私下里说过许多次的模样。

    沈留白的心底不觉泛起细密的疼痛,“子期,我……”他正想伸手去摸摸沈子期的头顶,却不期然地落了空。

    沈子期依旧机械地重复着:“父亲,请你饶恕母亲,不要和离。”

    沈留白沉吟良久,眼底的挣扎与清醒来回交织,就在他将要被情感再度侵蚀了理智之际,在一旁默然了多时的沈落溪终于开口——

    “两个人成亲,是为了幸福恩爱,如今和离,也是为了幸福,若是强行绑在一起,反而是会把最后的那点子情分都消磨得一干二净。”

    院中的气氛笼着化不开的死寂。

    沈落溪清泠的声线响起,似是一枚投入湖心的石子,片刻便掀起了层层叠叠的涟漪。

    “漂亮话谁不会说?沈落溪,你既然觉得分开也能幸福,那你为什么又不和萧越泽和离!反而来祸害我的家庭!”

    陆湘云剜向沈落溪的目光如淬过剧毒一样狠厉,眼中的恨意几乎要化为实质。

    沈落溪莞尔挑眉,眼尾处虽盘旋着一抹看似玩味的笑意,却让人不寒而栗。

    “我和我夫君坦诚相待,恩爱不疑,自然不需要和离,可你在我身边安插眼线,对仅有六岁的梨儿下手,还想置她于死地,我自然是再容不下你!”

    沈留白闻言,眸色里仅存的一点温度彻底归于冷厉,负手看向远处,以不容置喙的口吻道:

    “陆湘云,落溪既是发现了你动的手脚,那便证明梨儿是有惊无险,否则你断断不会安然无恙地站在这儿,我给你三日的时间收拾行李,三日后,请你离开相府。”

    “不……”

    陆湘云还想要去抓沈留白的衣角,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离自己越来越远。

    沈相见事情再没有转圜的余地,当即便阴沉着脸拂袖而去。

    “造孽啊,家门不幸啊!”

    沈母手指着沈落溪,指尖不住地颤抖着,却终是慑于她的威压,悻悻然地扶着额头躲回了房中。

    “沈落溪,我不会放过你的。”

    就在沈落溪将要抬脚走出晚香堂的刹那,身后蓦然传来陆湘云如地狱深处传来的低声警告。

    沈落溪没有停下前行的步子,只是风轻云淡地回了四个字:

    “你还不配。”

    ……

    春卿阁。

    方媚端着脸盆正要叩向房门,余光一扫,竟是瞧见沈落溪从院外走了进来。

    “夫人,这大清早的,您是去哪儿了?奴婢还正想伺候着您梳妆洗漱呢。”

    沈落溪笑了笑,转而坐至软凳上,浅浅地啜了口茶,“我和大哥去了趟晚香堂,和沈相、沈夫人提了要和离的事。”

    方媚闻言,手下不由地一震,连带着盆里的水也颤了一颤。

    “那沈老夫人和沈相爷能同意么?陆家如今可是高门望族……”

    沈落溪不置可否地一笑,看向方媚,反问道:“牛不喝水还能强按头么?再说,相府的根基总是要比陆家要更深些的,再不济还有我在呢,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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