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摇年代的他们,其实最期盼的就是大明能够国泰民安,而不是追求所谓的自由、平等、公平等等,这些东西,他们从未奢求过,能让他们安心干活,已经是天幸了。

    「你们这些个读书人啊。」陈璘撇了撇嘴,这些个读书人,虽然手里没有强兵,但那肚子里的弯弯绕绕,着实是可怕至极!

    货币的坚挺,是虚假的繁荣,因为货币的前提是货物,没有货物,再坚定的货币也是虚假,大明拥有货物,拥有商品优势,大明说擦屁股纸是货币,擦屁股纸就是货币。

    这就是目前倭国的现状。

    自然而然的会有一个推断,大明说擦屁股纸不是货币的时候,那金银恐怕都无法成为货币,这就是货币霸权,货币霸权建立在了商品优势之上的一种霸权。

    徐渭用倭国的例子,讲明白了这个货币的基本逻辑。

    「啧啧,大明在倭国先行钞法果然是有意义的。」陈璘对朝堂明公张居正的决策做出了高度的评价,倭国的宝钞就是大明钞法的先行,钞法的经验和教训越多,大明行钞法的时候,就会越稳健。

    大明的钱荒,要比倭国恐怖的多,即便是占据了秘鲁的富饶银山,加上倭国的白银流入,也不够大明的使用,所以钞法是解决钱荒问题的唯一办法,钱太多容易造成通胀,比如洪武年间宝钞的败坏,而钱太少,容易造成通缩,比如已经二百一十七岁的大明,大多数时候都处于通缩。

    费利佩二世的霸权来自于秘鲁的富饶银山,来自于秘鲁的全球最大的硝石矿,这都是他在泰西占据霸主地位的物质基础。

    徐渭、孙克毅、陈璘等人,深入的讨论宝钞在倭国的试行,有教训也有收获,这些教训和收获都是经验,会以详细的奏疏形式,送入朝堂之中,作为朝堂政令制定的参考。

    「大明现在制定政令的方式好像和过去完全不同了,现在更有章法了,即便我只是个武夫,还是能够感受到这种差异。」陈璘眉头紧蹙的说道:「具体来说,就是以前的政令,更像是一拍脑门就决定了,也不管这政令能不能执行,就是完全的自上而下,而现在,完全不同。」

    「现在是先征集各方大员的意见,再了解情况,汇总到朝堂上之后,经过部议,送达文华殿廷议之后,由陛下最终决策,再执行的时候,也是先试点,再缓缓推行,还会因地制宜,而不是不顾地方死活的推行政令。」

    云贵川黔,尤其是贵州和广西,土司遍地,考成法根本就不能执行,所以在这些地方,大明的考成法就十分的宽松,但是在大明的腹地,则是极为严格,绥远、辽东这些新辟之地,清丈就是无稽之谈,大明没有要求在这两个新设立的布政司清丈,同样是新设立的甘肃布政司,则要求清丈。

    这看起来有些混乱,但地区发展不均衡,才是现实。

    尤其是钞法的朝堂议论,到试点,都是步步为营,大明郡县帝制下的行政力量本就强横,如此制定政令,大明变得更加可怕了起来,荒诞的决策越来越少,各种吊诡的事情,都无法再发生。

    每天都有美好的事情在发生,在人人都有了盼头,有了希望的时候,大明迸发出了前所未有的活力。

    「这一切都是因为矛盾说啊。」徐渭理所当然的说道:「因为有矛盾说的存在,所以有自上而下和自下而上的讨论,才会有这种制定政令的基本逻辑,这对大明是有益的。」

    「所以,文化思想的大思辨,就像是京营里的骑营,水师中的飞云号,数量有限,需要新的马匹补充,但一旦用到了关键地方,就会展现出其可怕的威能。」

    万历维新

    ,伴随着的是大思辨活动,而这种活动,其中看起来最没用的就是这种形而上的政经思辨,但这些思辨的成果,往往都会在潜移默化中改变大明的做事风格,当人们突然发现大明变了的时候,才意识到这种思辨,是多么的弥足珍贵。

    「徐总督,码头上出事了!」长崎总督府巡按御史罗应和急匆匆的跑了进来,气喘吁吁的说道:「为了争夺上船的资格,码头发生了踩踏。」

    「快,过去看看。」徐渭立刻站了起来,一行人匆匆的走出了总督府,经过了联排大房,看到了已经被总督府牙兵控制的现场,满眼望去,惨不忍睹。

    拥挤的人流中一旦摔倒,就是死亡,连续的踩踏留下了四十多个的尸体。

    为了抢夺前往大明商舶的位置,倭女们在码头上推搡,推搡变成了踩踏,徐渭等一行官员,面沉如水。

    「真的是每天都出事,事事都不一样。」徐渭扶额,长崎总督府每天都有新的事情发生,而且每件都不一样,很快徐渭就安排了下去,在这种客舱设立排队的栅栏,防止再次出现这种拥挤。

    简单但有效。

    徐渭在解决总督府排队上船的问题时,毛利辉元凭借着水师的优势,开始了对织田信长的反击。

    毛利辉元的叔父吉川元春,率领六百艘倭船,进入了摄津海域,意图夺回两次木津川口海战失利后失去的石山。

    而毛利辉元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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