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一个袋子完全是空的,看大小应该是装粮食的,洞的角落有排泄物的痕迹。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我的心情,想起钱明熙遗书上说的三个月送一次粮食,看着洞中的生活遗迹,大约能勾勒出她的生活状态。无法想象,洞中没有任何换洗衣物,也没有其他物品,没有火,没有其他日常用品。想起赵鹄提及过,他一岁母亲便亡故,如果那就是钱明熙来到此处的日子,那么虽然不知道她何时亡故,也大约算得出,她最少在此地生活了十几年甚至二十年。一个没有手足,听不见声音也不能说话的人,独自一人,没有任何生活设施。我不忍心往下想,只觉得手在发抖,她经历的东西不能用非人待遇来形容。

    不轻易动怒的我,忍不住气得发抖,我不知道赵鹄如果知道这一切会怎么想,但是,亲爹害死亲妈,还弄得这么人不如狗的活着,实在太残忍了。只听身后咕咚一声,赵鹄昏倒在洞口,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过来的,我完全没有察觉。

    我看看他,伤口还好好的没有渗血,应该是一时激愤,晕过去了,掐掐人中,刺激一下就能缓过来。

    赵鹄悠悠的转醒,眼神扫视着山洞,眼中充满了激愤和怒火。我知道现在说啥都不合适,安静的等着他平复心情。

    过了良久,他哑着嗓子,如雨,劳烦你扶我起来。

    我扶着他,恭恭敬敬的把钱明熙的遗骨包袱放在洞的深处,破碗也好好的搁在一边。赵鹄磕了头,没有说一句话。也是,就是说也听不见,有什么想法自己心里想便是。

    我扶着赵鹄出山洞的时候,已经近中午,正午的阳光很温暖,初春的南粤,天气很好,绿树成荫的,一点阴郁都没有。回到我们昨晚住的山洞,两人默默的吃了干粮,赵鹄恢复了很多体力,吃东西也不需要流食了,连牛肉都吃了不少。我们需要赶路,我要找到柯秦和桃仁他们,还要把赵鹄安置在一个安全的地方养伤。

    我脑子里一直在盘算着要怎么办,赵鹄估计还沉浸在悲痛和愤怒中,两个人很默契的安静吃饭,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

    喝完了水袋中的最后一滴水,干粮也吃完了,赵鹄精神了很多,情绪也平复了。如雨,谢谢你救了我。

    哪里的话,你不是也救过我。朋友之间,不需要客气。虽然,你可能不觉得我们的朋友。

    当然,当然是朋友,知己。赵鹄急着分辨,我心里一直拿你做知己,只不过,男女有别,你还小,不敢唐突佳人。说到最后声音慢慢低下去。

    我笑了起来,这几年,虽然没见面,但是你的小厮时常送来礼物,天天送我银票,我都成财主了,都不知道怎么感谢你。这哪里是朋友,简直就是老板发工钱。不对,我也没干活,哈哈哈。

    赵鹄似乎被我的欢乐气氛影响了不少,也带着笑容,老板吗?哈哈哈,好像是没让你打工干活。

    论年龄,你比我大十多岁,我总该喊你一声大哥的,只不过,因为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又一直对我照顾有加,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和你相处。这次我们算扯平了好不好,从此,就是朋友相待可好?

    听如雨的,我们就不必结拜异姓兄妹了吧,就是好朋友就好。

    听着赵鹄那么说,我甚是满意,让我对着李云齐的脸喊大哥,尊为兄长,我还真是叫不出口,心底里也没法子把他当大哥,我儿子,会留意他的一举一动。下意识的教训他,不由自主的关心照顾他。甚好,那我就继续喊你朴之哥哥了,人前还是赵公子。

    吃饱喝足,我们要启程先回到官道,找个客栈住下,再寻找我的卫队和丫鬟们,我还是得回京都的。

    唤来了齐齐,还有那匹灰色的马,那匹灰马这两天很神奇的跟着齐齐,似乎把齐齐当成了主人。我把齐齐让给赵鹄,齐齐的马鞍非常舒服,有一定的减震设备,不会太颠簸,赵鹄毕竟受伤。

    灰马有点老马识途的味道,居然会从山洞走回官道。只不过,大瑶山实在是偏僻,即便官道只有一条,走回来,也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完全是一片荒芜。我和赵鹄回到官道的时候,日头已经偏西,赵鹄的状态不是太好,精神非常萎靡,还好我提前用绳子把他绑在马上,齐齐又知道骑它的人状态不好,跑起来非常平稳,不至于把他颠下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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