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莲台遮挡,处于潮湿阴影,布满幽邃是苔藓。

    柳子麟转头,准备点个火把,顿了下,没有起身,顺手抽出月光长剑,剑身贴近。

    莲座台下的常年阴影被灰蒙蒙的月光驱散。

    四字石刻终于露出真容。

    柳子麟凝眉细瞧,脑袋凑近,缓缓念出:“归…去…来兮?”

    与此同时,地板上不知何人刻下的“归去来兮”冰冷石刻,默默吸收了一会儿某道剑锋散发的冷清月光。

    柳子麟突然皱眉,发现眼前的四字石刻好像……亮了起来?

    没错,在笼罩月光长剑的灰蒙蒙月光后,它却开始散发出比前者更亮的月光,但二者又似是同源。

    只不过一者亮些,一者暗些。

    “果真有机关……”还没等柳子麟笑脸完全收敛。

    “咔嚓——!”

    地宫四面,出现了一道轻微的破裂声响。

    莲座下方,归去来兮四字石刻光芒大耀。

    像是有一道开关被人正确拨动,某种沉睡已久的事物开始被缓缓唤醒。

    “这是?”柳子麟直起身,脸色又喜又慌的左右四顾,青衣奴仆们也匆匆握刀,仓皇戒备。

    细微的破裂声络绎不绝,声音来自地宫的四面墙壁。

    咔嚓……咔嚓……

    绘有佛本生壁画的四面墙壁上,有碎块脱落,缓缓露出壁画后面……似被焰火熏黑的旧墙。

    而一道道明亮耀眼的月光,从这些碎块脱落处缓缓射出。

    似乎是里层的旧墙上有某种事物正在大放光芒,甚至令外面的壁画新墙、再也遮挡不住的掉落下来。

    这一幕宛若蝴蝶破茧,只用了短短三息,便彻底展露出来真容。

    地宫的四面墙壁上,有一行行仓促潦草的字迹,跟随旧墙一起重现天日。

    这一行行陌生字迹,宛若和“归去来兮”四字石刻一样,散发耀目月光。

    一时间,地宫光明。

    欧阳戎、柳子麟、青衣奴仆们的淡淡影子被拉的很长很长。

    明月的清辉照耀在一张张茫然四顾的脸庞上。

    “归去来兮……田园将芜胡不归?既自以心为形役……奚惆怅而独悲……这是什么鬼东西?”

    柳子麟盯着墙壁上的长文,读了开头几句,不禁皱眉,不过以防万一,他迅速取出染血佛经,低头默念,完毕后,他朝光芒大放的地宫,轻喝一声:

    “匠作!匠作?匠作……匠作。”

    剑未现。

    柳子麟顿时瞠目回首,怒色叱问欧阳戎:

    “我珠子呢?怎么是一篇狗屁诗文?珠子在哪,在不在地宫?快说!”他又抓住欧阳戎腹部的刀柄,手腕作力逼问。

    地宫墙上,是一篇《归去来兮辞》。

    腹痛到麻木的欧阳戎,跪坐莲座,呆然转头。

    这篇辞赋,他早已倒背如流。

    但令他真正愣然的是,这四面墙壁上的月光石刻,不仅仅只有一篇《归去来兮辞》。

    东侧墙壁的辞赋结尾处,还多了一段文字,字里行间,怆然哀伤……

    欧阳戎眼神直勾勾,紧盯这段遗言。

    因为它来自一位百年前用一口鼎剑的剑气、在死前匆忙留下《归去来兮辞》的东林寺僧人。

    衷马大师。

    “哈哈哈哈……真有意思!真有意思哈哈哈哈……”

    年轻县令忽然仰头大笑,可这笑声落在柳子麟等人耳朵里,却并不见欢乐,反而有一种说不出的默哀心死。

    “好你个陶渊明,龙城县令你不当也就罢了,好好一个‘寒士’剑主你不做,归隐前偏把这‘寒士’剑诀留给东林寺和尚,祸害后人!

    “陶渊明,你清高!你了不起!”

    他笑指墙上一篇月光剑气纵横的归去来兮辞,捂肚痛笑,差点笑出涌血伤口处的肠子,欧阳戎依旧乐不可支:

    “还有你,衷马大师,你盗剑就盗剑,什么狗屁的莲塔之盟,为那一口破剑,在走水后莲塔下的地宫里画地为牢,浓烟熏死,死就死吧,留你娘的剑诀呢?装你娘的肉身成佛呢!这般误导后人!

    “老子被你们俩合伙骗惨了哈哈哈哈哈……不不不,是我蠢行吧!是我蠢,你们都没错哈哈哈哈哈!”

    欧阳戎似是又化身成某个考研老乐子人,但扬起的这张灿烂笑脸之下,是满眼的淡漠孤寂。

    他在笑前人的痴执,也在笑自己的痴执。

    “这世间哪里有什么‘归去来兮’回家福报,不过是一篇名为《归去来兮辞》的狗屁剑诀。

    “鼎剑哪有什么固定的‘装虚之物’,这整座龙城都是它的无形剑炉,都是它的‘装虚之物’,那个老前辈把机会交给了所有人!真他娘的公道!”

    欧阳戎两手捂住满肚鲜血,疯癫了一般欢笑呓语。

    众人闻言惊疑不定,欧阳戎前面的话,尚且让柳子麟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可后面那几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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