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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刻一阵晨风吹来,愈发凸显气氛的寂静。

    在这个距离龙城县城百里的大孤山东林寺内,欧阳戎抬头看了眼天色。

    蓝天白云,阳光明媚。

    谢令姜欲语,余光忽捕捉到什么,猛然转头,跃上佛殿顶处飞檐。

    右脚尖轻点飞檐,她遥望山下远处的蝴蝶溪西岸、那座半山腰上似有剑炉的小孤山上方天空。

    儒家翻书人举目望气。

    谢令姜渐渐瞪大眼睛:“糟了,这剑气……大师兄,咱们好像来不及了。”

    “你在看什么?”

    下方,欧阳戎尝试蹦跳,循着谢令姜的视线方向望去。

    只见蝴蝶溪西岸那边的天空,蓝天白云,寻常无奇。

    谢令姜忽然低头道,“大师兄之前说到侧漏元气,修补好没?”

    言语间,她手默默伸入圆圆鼓鼓的胸脯衣裳交襟之中,取出一只古朴玉盒。

    无声打开。

    两根葱指轻轻捻起。

    下方的欧阳戎闻言无语,“都什么时候了,师妹还开玩笑……唔唔唔!”

    眼前红影一闪,欧阳戎的话语卡顿,似是嘴被堵住。

    “唔唔……”他弯下腰,喉结鼓动,两手捂嘴,指缝间传出一些艰难吞咽之声。

    谢令姜递出水袋,欧阳戎抓住救命稻草般接袋仰饮,囫囵吞下某粒圆物,他捂嘴咳嗽,满嘴苦腥之味。

    “咳咳咳,你……你往我嘴里塞了什么东西,什么怪味,呸呸呸。”

    欧阳戎瞪眼无语,手指抠挖,尝试反呕。

    可丹已入胃。

    他话语缓缓顿住,低头看向自身。

    不知为何。

    似觉有什么东西变了。

    但欧阳戎又不知何物。

    他脸庞渐渐涨红,不禁伸手拉开严实衣领,透透气。

    “怎么感觉越来越热。”

    欧阳戎发现浑身上下暖呼呼的。

    这不是一种生理上的暖,而是一种深入骨髓、甚至灵魂的颤栗暖意。

    他身体宛若是一间门窗敞开的屋子,冬暖夏凉,现在“晃铛”一声,门窗紧闭。

    空间封闭,温度渐升。

    谢令姜取出淡紫手帕,默默给不再“侧漏元气”的大师兄擦了下嘴。

    欧阳戎皱眉低头,被小师妹香帕擦嘴一时间都没有反应过来。

    甚至连被淡紫香帕擦拭完的嘴巴里、多出了一股腌萝卜味道,他都暂时忽略掉了来源。

    直至谢令姜收起手帕,素手抓起欧阳戎的大手,他才转头,皱眉欲缩。

    “大师兄自己来望。”

    谢令姜打断欲言又止的欧阳戎,抓住他手掌,齐齐跃上屋檐,一起遥望。

    小师妹的手心略微冰凉且湿漉。

    冰凉,可能是因为此刻欧阳戎手心温度过高,才觉得是她素手冰凉。

    至于二人手心湿漉水迹,好像不是他的……

    怎么这么多汗水?易出水体质?

    就在欧阳戎的思绪天马行空之际,他手掌突然感觉到小师妹手中似是一股暖流涌来。

    暖流自手少阳经渡入欧阳戎体内。

    它一路上行,点滴不散,最后汇聚到耳颞部,也就是太阳穴附近。

    欧阳戎只觉头两侧太阳穴一阵阵的鼓胀,宛若沙场敲鼓。

    “这是……”

    “大师兄别说话,集中注意力,放目远望……”

    谢令姜俏脸绷紧,一本正经道,这副模样正经的似是手心紧张出汗之类的俗人之事都与她无关。

    欧阳戎转头眺望山下百里外的蝴蝶溪西岸小孤山上空。

    脸色怔怔。

    他看见了一个崭新的世界。

    或者说,是这方世界本质的模样,以前都被纱布蒙眼。

    欧阳戎突然明白了他多出了一点什么。

    “这就是望气吗……不过,柳家到底是在搞些什么鬼,这是异象吗,鼎剑要出世了?”

    ……

    老铸剑师昨夜出奇的没有熬夜。

    早早睡下。

    虽然昨夜早早躺下,也只是半梦半醒,睡不酣畅。

    但年老之人向来觉浅,倒也无碍第二日的精神。

    不管如何,熬了小半辈子的夜,最后一日终于作息正常了一点。

    老铸剑师点点头,多奖励了自己一坛酒。

    清晨天蒙蒙亮,老铸剑师睁开眼,依旧一身麻衣下山,轻车熟路的走到那个熟悉的早餐铺子,角落坐下,等待早点。

    除了早醒,老铸剑师今日也话多了几分。

    实在罕见。

    “你帮我送完东西,那小丫头后来就没再到剑铺来过吗?”

    老铸剑师朝端来面片汤的程大姐平静问道。

    准备转身走人的程大姐好奇转头,看了看主动说话的怪老人,手在围裙上擦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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