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跪坐在蒲团上的身影,竟显得莫名的楚楚可怜。

    善了个哉的,莫要因为这样一个八杆子打不着的女娘,乱了道爷的道心啊。

    浮沉子心中暗想,这位千金,你所求的事情也忒多了些,怕是大慈大悲的慈航大士,还你的愿有些累,八成你所求无法灵验啊。

    那女娘又呆呆的坐在蒲团上了许久,这才沉沉一叹,似乎有些顾影自怜。

    半晌方低低唤道:“翠珠......你进来......”

    浮沉子一个激灵,赶紧朝一旁暗影处躲了躲。

    却见闺楼的一楼,灯光亮起,片刻之后,一个丫鬟模样的女娘,披了一件厚袄,提了一盏红灯笼,缓缓的上得闺楼,来到门前,轻轻叩了叩门道:“小姐,这般时辰,离着天亮还早呢,你怎么就醒了呢?”

    “进来罢......我心中有事,着实难以安睡,你进来陪我说说话......”里面传来吕小姐的声音。

    那丫鬟翠珠这才轻轻地推了房门进去,见自家小姐正跪坐在蒲团上,赶紧走了过去道:“小姐,如此心诚为老爷祈福......老爷若是知道,定然欣慰......”

    她走过去,将那小姐搀起,忽的慌道:“小姐......您您怎么哭了......”

    那小姐不听还好,闻听此言,竟呜呜啜泣起来。

    丫鬟翠珠赶紧将她揽住,轻轻的拍打她的后背,以示安慰。

    那小姐一直背对着浮沉子,浮沉子怎么调换角度也看不到她的面容。

    只是这样一来,浮沉子只觉得实在无趣,大半夜的自己放觉不睡,偷窥一个未出阁的女娘哭哭啼啼的,不知道的,真就以为自己是那个采花大盗呢。

    想到这里,浮沉子抬脚刚想溜之乎,却蓦地听那小姐止了悲声,叹了口气道:“我今日听闻,那刘通在他兄弟的举报下,抓了为祸多日的采花大盗是么?”

    翠珠扶了那小姐坐了,不巧的是,那女娘已然后背朝着浮沉子。只是浮沉子蓦地听到这小姐说起采花大盗的事情,原本想走,却停在原地,看来还是得听听,说不定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翠珠点了点头道:“是啊,小姐,的确是抓住了......”

    “是什么样的采花大盗呢......”那小姐淡淡问道。

    “哦,我听狱卒们说,是一个年轻的道士,还有一个老叫花子......此事已经报知了老爷和周昶将军......只是老爷......”

    翠珠顿了顿,又道:“周昶将军忙于军务,皆无暇分身,听刘长史说,反正罪状已经明了,。明日午时,便要将那个采花大盗斩首呢......”

    那小姐闻言,声音带着几丝怒意,却有些无奈道:“唉......那刘通弟兄正事不做,全部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他们能抓得住采花大盗,这不是笑话么......再者说,翠珠,你自己说说,这采花大盗,哪里可能会是一个道士和一个老叫花子呢?真的是荒唐啊!”

    翠珠一顿,想来她也觉得采花大盗另有其人,但却不能说实话,只得安慰道:“小姐......这个谁也说不准啊,听那刘通的兄弟刘能讲,那道士去他医馆抓打胎药,他顺藤摸瓜,才查出那道士就是采花大盗......兴许......”

    “那种腌臜蠢货的话,也能信么?他们兄弟除了会溜须拍马,搜刮百姓银钱,正事能干些什么?依我看,这道士定然是被冤枉的......唉,好端端的,又要屈枉死一个清白之人!”

    浮沉子在窗外听着,不禁下意识的点了点头,暗道,这女娘还是有些见识的,这几句话说的十分明了,对那刘氏兄弟的德行也是了如指掌,更听她似乎对枉杀好人,心中十分难过。

    浮沉子不由的暗暗赞许,父亲不是好饼,这女儿么,倒真的还是有些贤良淑德的。

    “小姐......外面的事情,咱们也管不了......您就不要再因为这些事情烦恼了,您看看您这许多日子,都没睡过囫囵觉了......这身子可怎么吃得消啊......”翠珠劝道。

    那小姐摆摆手道:“如何睡得着啊,如今天门关危在旦夕,仅靠着周叔父勉力支撑,前途未卜,可我父亲他......唉,依旧是整日醉心沉迷于阴阳道,炼丹修真......将自己所在丹阁呢......翠珠啊,这一年多,我只见了父亲不到三次,每次都是匆匆几句话......翠珠,我心里实在是难受啊!”

    翠珠闻言,也是摇头叹息,沉默无语。

    半晌翠珠又道:“不过,虽然这次抓的采花大盗可能错了,但总是有些震慑作用的,翠珠觉得,那真正的采花大盗,说不定会收敛一些,就此销声匿迹,也说不准呢......”

    那小姐闻言,身体不知为何竟轻轻抖动起来。

    浮沉子看不到她的面容,但觉得她整个人似乎颇为的痛苦和无奈。

    那小姐抬头看了一眼翠珠,似乎欲言又止,终是半晌方道:“翠珠啊,你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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