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远出,有一处两层的红木小楼,看起来是一座闺楼,当是住的女眷。

    不知何时,那闺楼的窗棂纸隐隐的透出一丝亮光,忽闪了几下,随即光芒晕染,洒在窗外的三尺见方的范围。

    这闺楼内应该是有人在半夜之中醒来,点亮了蜡烛。

    闺楼内。

    装饰精致,窗台上摆着几件绿植,里面种着一些花花草草,却因为隆冬季节,几乎都只是光秃秃的,没有一点绿意生机,只是最中间的一个盆中,随意地栽种着几枝红梅,点点如血,冬日盛放,幽香阵阵。

    对着窗子的另一边,是一处不算太大的楠木床,其上织锦幔帐,皆是女娘所喜欢的颜色。

    再往里面,一张小圆桌,桌角微微上弯,显得也颇为精致玲珑,其上青花茶卮,铜炉一盏,上面还有一银质雕花的茶壶,雕的也是梅花。

    只是铜炉熄灭,银壶之中的茶水早凉。

    再往里面,便是一处四扇的屏风,将这闺房内室隔成了两间。那屏风内,却有渺渺檀香,不断地飘荡弥漫出来。

    一个着了一身浅蓝色小袄的女娘,正虔诚的跪在一个蒲团之上,面前是一处佛龛,供的是慈航大士。

    那女娘背对着窗户,看不见面容,一头乌发散在背后,头顶用一根玉簪别着,显得十分的慵懒随意。

    她盈盈的跪在蒲团之上,一双玉手正拨弄着一串玉佛珠,嘴里念念有词,虔诚的颂着不知哪一篇佛经,声音虽然听不清楚,但依旧可以感觉婉转低诉,一咏一叹,颇为悦耳动听。

    那女娘虽然跪坐在蒲团上,但却看得出,身姿曼妙而纤细,纤腰楚楚吗,盈盈一握,腰间系了蓝白两色的丝绦。

    简单的修饰,却显的淡雅恬静,别有一番嫣然素雅。

    那女娘一边吟诵着佛经,手上的佛珠也随着她声音的快慢,缓缓的变化着速度,时快时慢。

    看得出来她十分的虔诚,吟诵的声音也极为的郑重。

    她就那般吟诵着,仿佛进入了一种物我两忘的境界。

    就在这女娘专心致志的吟诵佛经之时。

    一道玄色的身影缓缓的,无声无息的飘落在窗前,那身影显得十分小心翼翼,悄悄的点破窗棂纸,朝着屋中窥探。

    那女娘本就专注的吟诵佛经,加上背对着窗户,根本没有一丝的觉察。

    那身影自不必说,正是去而复返的浮沉子。

    浮沉子夹着十二分小心,从原来出去的后墙翻进守将府,见守将府内一片漆黑,他漫无目的的溜达了一阵,正想着去丹阁溜达一圈,看看那吕邝在不在那里。

    却未曾想丹阁对面的闺楼竟然有了亮光,他便顺着亮光神不知鬼不觉的上了闺楼,点破窗棂纸朝屋中窥探。

    听墙根的毛病又发作了,干这事,浮沉子是内行。

    浮沉子屏息凝神,朝着屋中窥探,一眼便断定,这里该是吕邝的独生女儿的闺房。

    浮沉子早就听人说过,这吕邝的夫人,在生产时便因难产而死,只留下了一个千金小姐。那吕邝对这个女儿却是十分的宠爱,考虑到若是续弦在娶,后母会对自己得女儿不好,便一直都未曾续弦。

    如今吕邝年过五十,自己的女儿也将近二十岁的年纪了。

    早已到了出阁的年岁,那远近的媒人踢破了门槛来保媒。其中不乏大门大户,名门望族家的公子哥。

    只是这女娘平素被父亲视为掌上明珠,而且眼力甚高,却是一个也瞧不上,于是终身大事一直耽误到现在。

    不过,天门关百姓皆有言,吕邝这个当父亲的虽然这一年多性情大变,做了不少坏事,皆因醉心于阴阳神道。

    可是这个女儿却贤良淑德,性子温柔如水,更是做些力所能及的接济穷苦人家的事情,却是个好名声。

    只是毕竟是个女儿身,很少抛头露面,总在守将府自己的闺楼中,深居浅出。

    然而,这女娘得名姓,浮沉子却忘了打听。

    毕竟浮沉子关注的是她爹吕邝,对于这女娘,浮沉子自然没有多少兴趣。

    不过,今日浮沉子却觉得果真是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这吕邝家的千金小姐竟然信佛。

    这可好,女儿信佛,老爹信歪门邪道的神教。真是一对好父女。

    浮沉子一边在窗外偷窥,一边暗暗的想着。

    却见那吕家小姐背对窗子,口中虔诚的吟诵了数遍佛经,这才喃喃道:“只愿慈航大士,大发慈悲,一则保佑天门关安然度过此次危机,这样满关的百姓也可免受战争屠戮之祸,天门关可永续安稳繁荣;二则保佑爹爹身体康健,莫要被那阴阳教迷惑,早日寻回本心;三则保佑我们全家平平安安......”

    言罢,她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衣装,从佛龛上拿出三炷香点燃,虔诚的插在佛龛正中的香炉之上,又祷告了一番。

    这才又跪在蒲团之上,低垂着螓首,久久不语。

    浮沉子看在眼里,蓦地觉得这女娘不知为何,竟给人一种凄怆和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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