帷幔里头的凝香听了陈迹的提议,思量了一会儿,想着没必要和钱过不去,便点点头道:“便依你所言。茗儿,你且进来,休要站在这郎君身边。”

    茗儿听自家小娘叫了自己名字,便连忙掀起帷幔一角闪身进去,随后帷幔迅速放下,当真是一点机会都不给陈迹。

    凝香微微转过头看向她,小声道:“好你个茗儿,要不是我唤你进来,怕不是你的魂儿都要被他勾了去。你怎么就那么听他话呢!”

    “小娘对不起,奴婢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听他这么一说,奴婢就乖乖听话了。”

    “唉,算了,下不为例哦,要不然看我怎么惩罚你!”

    凝香心下叹了口气,对自家侍女的蠢萌已经无语了。要不是有她照顾着,这小妮子怕不是早就没命了。

    “郎君请开始吧。”

    陈迹清了清嗓子,正色道:“凝香姑娘适才的曲子,颇有些宫廷间的靡靡之音。虽然姑娘在极力克制,但一个人的行为习惯却不是那么好改掉的。

    在下不才,也曾有幸聆听皇宫内乐师的演奏,手法技艺,曲调唱和间,与姑娘颇有些异曲同工之妙。

    当然,这并不是最重要的。从宫中出来的乐师大家,亦常常教导一些伶人歌姬,姑娘有此特点也不足为奇。

    但是,在下却从姑娘的唱词歌声中,听出些如泣如诉的意味。让我想想,这词作写的是高山流水,风物美景,本该是喜悦之心,热爱之情。

    可是姑娘吟唱时,总让我觉得是对这大好河山的留恋与追忆,更带有些不甘与恨意。

    在下说的,是也不是?”

    凝香心下一紧,但还是不以为意道:“郎君这番话有些道理,但还是……”

    “楚姑娘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嗯?你!”

    陈迹不理会凝香回过神来后的怒气,只是自顾自道:“在下听闻,楚好似是云国的国姓啊。啧啧,凝香姑娘怕是不简单呐!”

    “郎君说得什么,奴家听不太懂。不过先前郎君的鉴赏,却是说到奴家心里去了。这一遭赌约,便算作郎君赢了。

    茗儿,将帷幔拉开吧。”

    陈迹心底大笑起来。这小娘还是嫩了点,他不过就是诈了一诈,谁知道她心理承受能力那么差劲,只能被迫认输以揭过这个话题。

    要是让他来做,肯定死撑着不认账,然后叫一群打手来把他赶出去,先扣个扰乱规矩的罪名,让下边那群士子用口水往死里喷再说。

    轻纱帷幔渐渐打开,只见娇俏的侍女茗儿正用水灵灵的大眼睛瞪着他。

    “哎呦,谁欺负我家茗儿了?”

    “你这郎君莫要再讲这些下流言语,哪个是你家的了?!”

    “茗儿这可冤枉我了,我哪个字下流了?而且你想啊,我对你家小娘很是中意,说不得砸锅卖铁也要赎回家去,到时候你作个搭子,不就也成我家的了嘛。”

    “你,你才是搭子呢。不跟你说话了。”

    茗儿说罢,娇嫩水润的小嘴一撅,便站到一边去了。

    陈迹笑笑,看向坐在位子上调琴的凝香道:“看得出来,你平常蛮宠你家这个侍女的。咦,你怎得还带着面纱?”

    “奴家怎得就不能戴了,郎君只是说拉开帷幔见面认识一下,又没说不能戴面纱遮掩。再者奴家确实见到郎君的面目了啊,身姿挺拔,面容俊秀,气度不凡,一看便知是青年俊彦。”

    凝香此时已镇定了下来,明白陈迹刚才是在诈他,一边惊叹他的推断和大胆,一边暗自后悔自己没及时反应过来,偏偏被这厮得逞了去。

    陈迹缓缓走进面前的娇娘,上下打量了几下。虽然她带着面纱看不清面貌,但依旧不难看出是个倾国绝色。

    虽然面容大抵是没有自家灵姬貌美的,但主要是她身上的气质,绝不是一般人能有的。别说是这个青楼,就算是那些顶级世家的嫡女都还差了些许。

    因为她比旁人多了一种贵气,一种天生身处云端俯视凡间的贵气。这也让他愈发肯定了心中的猜测。

    不得不说他的脑洞也确实大了些,竟然能想到那方面去。

    “现在见了面,凝香姑娘觉得,于我可有眼缘了?”

    “倒是要叫郎君失望了,依旧无有半点。奴家自小喜欢正直儒雅的,可在郎君身上,奴家只见得到街上流氓的狡诈之气。”

    “凝香姑娘要是这么讲,在下可是就有点伤心了。不过没关系,长夜漫漫,在下有得是时间,让姑娘对我改观。”

    “你还要在我这里呆一夜?”

    凝香登时竖起柳眉问道。

    “这是自然的。下边无数士子都瞧见我成了姑娘的入幕之宾,而我又这般长时间没有下去,他们定然会以为我被姑娘欣赏,有了一亲芳泽的机会。

    要是我现在下去,他们还以为我身子不行,定会心下耻笑于我。届时传将出去,不仅我的名声有污,就连姑娘在这白玉楼也会被旁人瞧不起。

    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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