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迹一路上三楼而去,瞧着前面引路,莲步轻移,身姿婀娜聘婷,一举一动规规矩矩,却有无边美感的婢子,不禁出言道:

    “姑娘,你们白玉楼好大手笔啊,不仅楼宇雕栏玉砌,金碧辉煌,就连像你这样的侍女,都颇有宫廷风范啊。”

    虽然没见识过熙阳皇宫里宫女的样子,但是这里皇宫的宫女,他还是见过不少的。

    即使都是从民间新充入的良家女,但经过礼部的训导,那规矩礼仪可半点不差,不说像这样青楼,就算是那些世家,都不一定有这样规矩的婢子。

    毕竟身处皇宫大内,规矩不是一般多,既要表现谨小慎微,又要显露出皇家气象,没经过教导训练是做不到的。

    前面引路的婢子登时吓了一跳,娇小的身子不禁颤了两颤,随即回过神来道:“郎君说笑了,奴婢出身这烟花之地,如何能与宫廷女子相提并论。

    只是白玉楼规矩颇多,又特意请了年长的嬷嬷来教导,便也有了些样子。现下让郎君觉得婢子有宫廷风范,便是当初的苦楚没有白挨。”

    “啧啧,年岁不大,却是会说话得很。呆在这里不好受吧,不若我花钱把你赎买了,纵使去我府上做个婢子,也好过在此处朝不保夕。

    如何?”

    陈迹缓缓靠近这侍女,一把将她逼在墙边靠着,佯装出不怀好意的样子。

    许是他身上经年累月的气势太盛,婢子又瑟瑟发抖起来,努力抬起头看向他,嗫声道:

    “奴婢在这里待得挺好的,伺候的女娘也很和善,便不去郎君府上了。奴婢出身卑贱污秽,恐冲撞了贵人。”

    “何必自贱呢,我也只当是收留了个,不知从哪里跑出来的小宫女。这身份总是清白的吧。”

    “朗,郎君莫要打趣奴婢了,奴婢在这里挺自在的。”

    陈迹叹了口气,稍稍往后退了些,道:“那真是可惜了,我还挺中意你的。不过你的名字,我总能知道的。”

    “奴婢名叫茗儿。”

    “好名字。”

    “奴婢这等贱名,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哪里好了,郎君惯会哄骗奴婢。”

    茗儿深吸一口气,将话题引开,逐渐打破之前尴尬的气氛,可见是个伶俐的。

    “旁人用了这个名字,我会觉得平平,但是你用了,我却直觉是恰如其分,人如其名。

    说起来我这个人,有事没事最喜欢喝茶品茗了。”

    茗儿白皙娇嫩的脸蛋一红,连忙躲开陈迹的目光。

    她自打来了这里后,见过的男子也不少了,见识过那些人口中恶心的言语。但不知怎得,面前这人说话明明不太得体,知道是在口花花,但是又不下流猥琐。太奇怪了。

    “郎君快走吧,我家女娘的房间就在前边,莫要叫她等急了。”

    “这位花魁叫什么名字?”

    “郎君不知道?”

    茗儿诧异地看了一眼陈迹。连名字都不知道,就这么直接上来了?

    “一楼大堂有十个花魁的名字和映衬她们姿容的诗词,以及擅长之处,郎君不曾见到?”

    “没看过。今晚还是头次来见识白玉楼的风光,便碰上你家花魁换了这么个问题。你道不是巧了,旁人不知道,我却清楚得很。”

    “那郎君和小娘的缘分怕是不浅呢。我们这里有规矩,每晚的问题必须不重样,若是郎君来早一日或晚一日,便无有这般机会了。”

    陈迹再次贴近茗儿,看着她的眼睛道:“可我觉得,我不喜见花魁,而喜遇茗儿也。今晚,应是你我的缘分。”

    茗儿心下又是一颤,连忙后退几步,道:“郎君莫要打趣奴婢了,请跟奴婢进来吧。”

    小心地推开门,茗儿引着陈迹进去,道:“郎君,我家小娘就在这轻纱帷幔的后头。”

    陈迹看去,只见在帷幔之后,却有一道人影坐在位子上,虽然看不清容貌,但隐约可见她在调试琴弦。

    随即又有清脆动听,如夜莺歌唱般的悦耳声音传来:“奴家凝香,这厢有礼了。郎君既然能答得出小女子的问题,定是身份尊贵的公子。

    奴家在这儿,先给郎君弹奏吟唱一曲,如何?”

    陈迹看向身旁的茗儿,只听她小声道:“小娘是我们这里最厉害的,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无一不精。自白玉楼开业以来,郎君还是第一个能见到小娘的。”

    “哦?那倒是我的运气了。还请花魁娘子弹奏一曲,在下细细聆听,享受仙乐。有劳了。”

    陈迹说罢,便走到案几旁坐下。茗儿随即赶忙给他沏了杯茶水。

    “这香茗不够香啊。”

    拿起茶杯啜了一口,陈迹看向茗儿意有所指道。

    茗儿听了,脸色愈发红润起来,心下却是快急哭了。她是越来越后悔取这么个名字了,现在好了,被眼前这个郎君盯上了。

    就在陈迹打趣的时候,便听到一曲霓裳之音从帷幔里传来,随后更是缓缓传出几句唱词。口齿清晰,嗓音动听,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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