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在赵垂的心头。

    他嘴唇抖动两下,忽然像是抓住救命稻草的溺水之人,大声道:

    “殿下!饶命……末将愿意招供!

    末将手上留有与凉国公来往的密报,

    还有兵部侍郎徐颎的书信……一切都是他们指使!”

    看到赵垂歇斯底里,一口气扯出凉国公和兵部侍郎,纪渊眼皮跳动,却未出声。

    这两位人物,恰巧跟自己都有过不小的恩怨。

    “哦,凉国公?还有兵部侍郎?

    赵垂你可不要胡乱攀咬,没有证据,污蔑当朝国公、三品大员,罪加一等!”

    白行尘亦有几分动容,露出惊讶之色。

    “末将不敢欺瞒燕王殿下!”

    赵垂咬紧牙关,深恨自己运道不行,霉运加身。

    明明什么都还没做,却莫名其妙把燕王白行尘牵扯过来。

    弄得功亏一篑,下场凄惨!

    “真是凉国公所用的火漆印章,笔迹也像……”

    接过赵垂奉上的密报书信,白行尘扫过两眼,手掌勐然攥紧。

    真罡劲力流转之间,无声无息就将一叠叠纸张搓为齑粉。

    洋洋洒洒,如雪落下,

    “殿下……”

    赵垂目瞪口呆。

    噼啪一下。

    这位镇守天蛇峰的四境武将,脑袋像是爆裂的西瓜,陡然崩碎炸开。

    粘稠污浊的红白液体,洒在坚硬的纯铜地面。

    “你看上去一点也不意外?”

    白行尘负手于后,仍旧是嘴角含笑的温和模样。

    好似弹指击杀赵垂的那个人,并非是他一样。

    “这位赵将军扯出兵部侍郎徐颎就足够了,一个即将被发配招摇山的三品大员,再背一条罪状也没事。

    他千不该万不该,又把凉国公府拉进来。”

    纪渊心如明镜,轻声道:

    “落在外人眼中,杨洪已经不断忍让,进京未果,还大义灭亲。

    短短半年不到,杨休和杨立孝两个义子,杨榷更是亲子,全部身故。

    倘若东宫再进一步,拿这些密报大做文章,淮西勋贵作何感想?

    兔子急了会咬人,更何况一帮杀人如割草的彪悍武将。

    说白了,太子若想动手除去凉国公,根本不需要几封似是而非的密报。

    合适的时机,与大势,才是关键。”

    白行尘眉锋挑起,微微点头道:

    “纪九郎,你确有过人之处,起码眼光不错,看得明白东宫和勋贵对弈的路数。

    帮人帮到底,这条人命算在本王头上,省得又结下一笔血仇。”

    本来就是你动的手,跟我无关……

    纪渊心中腹诽,拱手道谢。

    在他看来,这位燕王殿下也算是个妙人儿。

    身上有种磊落坦荡,雄远宏大的王者气概。

    举手投足,油然散发一切尽在掌握的强大感觉!

    以前听人提及五龙同朝,纪渊不免抱有几分怀疑。

    俗话讲得好,神龙见首不见尾。

    按照常理,越是传说之中的至尊存在,越不可能像俗流一样扎堆出现。

    毕竟,纵观三千年的新史。

    一座人道皇朝,每代能够出现一两个雄主明君,已经很了不得。

    但五位盖世真龙,同时屹立天下,俯瞰众生,难免有些过分夸张和虚幻了。

    这是何等的气运?

    大庆皇朝六代帝王皆为雄才,奋六世之余烈,踏千山涉万水,执拿社稷神器。

    立下后世之人,难以企及的无上伟业,留名于青史长卷!

    五条真龙,倘若一代代而生,足以保证景朝国祚延绵八百年。

    可要一齐出世,那岂不是天翻地覆?

    “元天纲在命书里写道,月满则盈,水满则溢,这是天道的制衡。

    凡夫俗子的气数流转,只是盛衰变化,仙神气运隆重,却会招致劫数。

    上古的练气士道行高深之后,都会引来三灾九难。

    那么,人道皇朝……五龙同出,又该如何?”

    纪渊忽然闪过一个念头,皇天道图哗啦抖动,荡漾的光华意欲映照燕王。

    “你真是不懂规矩啊,纪九郎,区区五品的千户,就敢公然直视本王……”

    白行尘眸光深邃,玩笑似的说道:

    “还好本王和皇兄都比较随性,日后若是撞上老三、老四,他们可未必有这般大度了。

    说不得,就要问你的罪!”

    纪渊对上燕王的双眼,如被钢针刺痛肌体。

    他心头一凛,倏然收住皇天道图,偏过头道:

    “受教了。”

    白行尘不以为意,平澹道:

    “这人的真罡属雷,颇为罕见。

    可惜质地不够上乘,否则能走得更远,有望冲击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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