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清歌极度有意志力,一旦定下目标,就会拼尽全力完成。

    可荒废了十几年的课业,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拾回来。

    特别是如今长乐宫封宫,没有人领路,她只能照着古籍一点点钻研。

    在武道兵法一途,封清歌是天才。

    但在所谓风雅之事上,那就是一瓶子不满半瓶子咣当。

    放在普通人之中,算是一枚才女,但在宫中实在是有些不够看。

    唯一值得说道的,就是她过目不忘的本事。

    无论何种古籍经书,看过几遍就会深深刻入脑海,和之前学习过的内容融会贯通。

    只要不亲手写字画画,光是讲经论道,绝对能震惊一城人。

    若是寻常人有这等能耐,足以高枕无忧,可封清歌不行。

    身为嫡长公主,无数双眼睛盯着她。

    她可以嚣张跋扈,但必须要有嚣张跋扈的本事。

    这世上,靠山山倒,靠水水空,只有自身强大,才是实实在在。

    还有三月有余便是皇帝寿辰,一鸣惊人的最好时机,她绝不会错过!

    在长乐宫禁足的日子,封清歌每日只有休息两三个时辰,剩下时间都在练习前世嗤之以鼻的东西,对于外界传闻她惹怒皇帝的消息,似乎毫不关心。

    芷兰等贴身伺候的宫人,很是担忧自家主子。

    她们也曾旁敲侧击地询问封清歌,是否托人送东西给皇帝,服个软认个错。

    听出话外音的封清歌,直接点出芷眉她们的意图,断然拒绝。

    “父皇要本殿在宫中修身养性,必然有他的考量,与其弄那些花里胡哨的小东西让父皇烦心,不如安安静静等着。”

    宫人不解其中深意,只是看着她淡然闲适的神态,莫名安心。

    既然主子都不着急,她们也无需为此事焦心。

    反正不会有人不长眼,短了长乐宫的分例。

    封清歌三言两语安抚了宫人有些焦躁的心,挥退前来试探她口风的几位管事后,看向一侧大开的窗。

    “今日又有何新鲜事?”

    窗旁挂着的葱绿色薄纱帘轻晃,下一瞬,桌案前一丈远稳稳立着一道挺拔身影。

    景澜俯身要拜,封清歌却不在意抬手免了他的礼数。

    “繁文缛节浪费时间,你直说便是。”

    “是。”景澜低头应声,平稳道,“京兆尹和刑部以土匪滋扰百姓为名,将那日在京中闹事的万人送到了漠北服役。陛下在朝中声称襄阳王被乱党挟持入京,受到了惊吓,需要静养,短时间内无法回襄阳。”

    封清歌手一抖,墨迹在上好的花笺纸上晕染,毁了一幅工整的练字。

    随意将手中狼毫笔丢在墨砚中,笑意微有些讽刺:“本殿五皇叔在梧桐宫住得可舒心?”

    那日将她关在长乐宫后,父皇便亲口御言,让襄阳王入住梧桐宫,一应补品珍材流水般地送去。

    不知道的,还以为那里住着的才是他亲生儿子。

    景澜触及到她唇边的讽刺弧度,张口想要安慰,却碍于身份只能道:“襄阳王日日闭门寻欢作乐,似乎不怎么关心外界之事。”

    “是吗?”

    纤白手指捻起一旁的铜鎏金雕花挑子,将案几上小香炉的盖子挑起,浓郁馥雅的香气瞬间弥漫,让书房增添了几分奢靡旖旎。

    景澜头压得更低,抬手行礼,道:“前几日,梧桐宫多了几个侍卫,微臣在宫中从未见过他们。”

    她父皇还真是对这位皇叔很是仁慈啊。

    封清歌放下挑子,拿起被墨迹毁掉的笺纸,丢到了香炉之中,琉璃般的凤眸中跳动着点点火苗。

    “毓秀宫那边可有动静?”

    景澜犹豫了一息,模糊道:“三殿下似乎受了风寒,已有几日闭门不出。”

    “几日闭门不出?”封清歌抿唇浅笑,精致凤眸中满是讽刺,“长乐宫被封,他便得了风寒,还真是赶巧。”

    当年,她怎么就瞎了眼盲了心,以为封清玉是个好的?

    景澜不知她为何突然对向来疼爱有加的胞弟如此冷淡,但心中也觉得三殿下此事做得不妥。

    风寒算不得大病,不可能让三殿下连出宫门的力气都没有。

    而且以病为借口,说思念长姐,说不定陛下心一软,就解了公主的禁足。

    就算不解除禁足,对三殿下也没什么影响。

    横竖都不会牵连到他,又何必借口病症寒公主的心?

    景澜不赞同封清玉的行事之法,却不愿让封清歌伤心,便道:“三殿下或许是害怕适得其反。”

    这理由倒是解释得通,但……

    “他当年将小五推到荷花池里面,被父皇罚跪宗庙。我陪着他跪到父皇心软,改罚跪为禁足,难道就不怕适得其反?”

    他们父皇本就不是一个狠心冷清的帝王,且对她们姐弟二人多有偏爱,就算是惩罚大多也是雷声大雨点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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