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桌旁,桌上已经有茶水待客了,仙尉道长待人接物,还是很在行的,滴水不漏。

    小米粒看了眼君倩先生,刘十-六看着小米粒。

    会不会寒酸了点?

    只管放心,当然不会。

    小米粒从袖子里一大捧瓜子,堆放在白也那边,再给君倩先生也来了一大捧。

    然后小姑娘就有点尴尬,就想要打开心爱的棉布挎包。

    白也便笑着分出一半瓜子给黑衣小姑娘。

    魏檗虽然奇怪为何朱敛和姜尚真,都没有立即现身山门,但他还是立即赶来落魄山桌旁。

    魏檗作揖道“披云山小神魏檗,见过刘先生,白先生。”

    君倩站起身,与这位魏山君拱手还礼。

    白也神色淡然,只是点头致意。

    要是愿意讲究这类繁文缛节,白也当初就不会将道场选在孤悬海外的那座岛屿之上了。

    魏檗问道“要不要小神与陈山主说一声?”

    君倩笑着摆手道“不用,让小师弟先忙自己的事,我们这边不用他理会,待客不待客的,白也乐得没人在乎。”

    小米粒打开棉布挎包掏小鱼干的动作就停下来了。

    君倩补了一句,“当然小米粒除外。”

    小米粒咧嘴一笑,开开心心,分发小鱼干。

    白也看了眼君倩。

    君倩微笑道“吃啊,愣着干嘛。我尝过,味道相当不错。”

    白也只得捻起一条溪鱼干,细细嚼着,看着那个小姑娘偷偷用眼角余光打量自己,又只好说道“滋味不错。”

    小米粒雀跃不已,又从棉布挎包里边掏出一包鱼干,往桌上那么一放。

    她再一拍挎包,斩钉截铁道“还有!”

    白也无言。

    君倩大笑起来。

    好友白也,也有今天。

    ————

    陆沉先给玄都观那边寄过一封密信,说是家书都不过分了,贫道跟玄都观多熟,去那边串门就跟回家一般,整座天下都知道的。

    至于离开浩然天下之前,顺手给陈山主帮了个小忙,那也算帮忙?贫道与陈山主,那可是相逢于青萍之末的挚友!

    之后就是一场真正意义上的远游。

    在南华城内,陆沉难得做出一番斋戒沐浴更衣,认认真真,闭关坐镇道场,才敢去逆流而行。

    一路上,头戴莲花冠的陆沉,蹚水而行,见过很多光怪陆离的匪夷所思之物之景。

    两只道袍大袖,拖拽出令人目眩神摇的七彩琉璃色彩。

    可惜这一路无人得见此景。

    终于被陆沉碰到了一个“过客”,可惜对方身形一闪而逝,陆沉都来不及说话,对方依稀是个女子模样的练气士,她也只是与陆沉对视一眼。

    之后又碰到一个相较于陆沉、身形大如山岳的光脚大汉,每跨出一步都有雷霆震动的声势,脚下溅起的水花里边,时常夹杂着无数往四面八方溅射而去的琉璃碎片。

    陆沉便大袖一卷,将“附近”几片稍大的琉璃碎块收入囊中,陆沉与那不知是去往未来、还是返回过去的道友,大笑着道了一声谢,但是魁梧壮汉只是埋头狂奔,并未理睬。

    在光阴长河趟水而行,能够遇到一个道上行人,已经是如同登天难,想要看清楚对方的容貌,更是比登天更难。

    陆沉当下都不敢掐指一算,脚下河中漩涡无数,一着不慎就会深陷其中,尤其是遇到某些位于“当下”的真正得道之士,便是河水触石、洄悬激注的凶险场景,陆沉可不想在某地趴窝不动个几百年。至于道路上偶见“岸边”的浮光掠影,皆是模糊不定的画面片段,看过之后,若想记住,饶是境界高如陆沉,都要头晕目眩几分,因为一幅幅画面,象征着一个个不可言说的天机。

    不知道过了多久,亏得陆沉早有准备,三千年以来每次在光阴长河中的走马观花,都是一场历练,再加上陆沉当年曾被佛祖拉入那座大千世界,故而岁月流逝,即便漫长得近乎无限长无穷尽,对陆沉而言,依旧算不得什么难关。否则换成一般的十四境,恐怕都要被这种“空其空”“无有无”之境给折磨得道心失守了。

    陆沉终于停下脚步,长呼出一口气,到了到了,终于被自己找到了!

    道袍两只大袖中的一大摞青紫符箓都已化为灰烬。

    陆沉眼前景象,就像来到了一座广袤无垠的水面,平如镜面,脚下布满砂砾,不计其数,五颜六色,绚烂无比。

    “水面”宛如一层薄薄的琉璃,那些砂砾,其实细看之下,每一颗沙子,都是一颗星辰,只是铺了一层又一层。

    在陆沉穷尽目力的极远处,有一条好似铁锁横江的长链,如一条线横亘在天地间。如果非要名之,大概可以称之为“因果”吧。

    但是陆沉依旧没有找到自己想要与之对话的那尊远古神灵。

    阍者身份,神职之一,是看守光阴长河的后死者和犯上者。

    不过就算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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