炁有清浊,或化或合,相互制衡。

    胠乱篇就更加深奥,

    开篇明意,胠者,翼生之处,启胠开翼,古之贤者尝求不得;

    乱者,理也。

    (《康熙字典》引《玉篇》,《玉篇》为南北朝字典,其释训源于古汉语。)

    凡不治者欲其治(出《说文》),

    不明理者须辨其理。

    胠乱者,襄勇者开翼辨明其理,

    或可矣,或否焉,事不亲躬,难终其辨。

    这段文字看得暅之汗毛直立,

    原来这胠乱之篇,是对于飞天技术的一些设定和假想。

    虽然文中说这些理论尚处于摸索阶段,但毕竟是超乎时代的大智慧,

    对于他这样的技术宅,那吸引力自然压倒一切。

    他已经忍不住自庆云手中夺过抄本,仔细翻看。

    一旁李玄都看在眼里,只是微笑。

    这里当然他老人家最大,他不说话,众人便也跟着看戏,未多言语。

    胠乱篇中说,古之先贤早就有飞天尝试,最早可以追溯到商祖太乙皇时期。

    当时殷商部落仍奉夏后氏为长,

    殷部落当中有一个分封在屠地的王——王屠,是飞天术的拥趸。

    当时他做八卦椅,隐六甲于八门,用四十八之数,

    以自己为甲子生门,其余四十七放置竹筒充以阳元。

    随后他将自己架在高台之上,命四十七名仆人同时引爆阳元。

    八卦椅直冲天空,后人莫知其踪。

    在鬼谷子看来,这个王屠的飞天器,最起码成功了一半,

    但是整个机体只考虑到了起飞,没有考虑控制和降落,是一个失败的设计。

    随后便开始点评可以改善这些缺点的诸般方法,其中便提到了公输飞鸢。

    他认为飞鸢解决了控、落,阳元筒解决了升。

    二者结合便可完美飞天。

    祖暅之看到此处,激动得声音都有些颤抖,

    “道,道长,这阳元所谓何物?”

    “哦,你可以看看前面的转丸篇。”

    祖暅之忙向前翻阅,

    两卷毗邻,也没翻几页,便找到了阳元的制法:

    阴极致阳,阳极致阴。

    西海盐池,雨季晨露,采天地阴阳,性极暴戾。

    须百尺坎井,极阴之处,以秽水和之,

    静待风干水涸,取其凝霜,是为阳元。

    阳元遇曝则爆,波及百丈方圆。

    以筒塞之,引以明火,可逆冲天穹,破云贯日,此其神也。

    唯炼制不易,贮之尤难,慎!

    “这!”

    祖暅之读到这里,心下颇为失望。

    看来这阳元用料极为讲究,必须是用西海盐池的雨季晨露为原料,还要有戈壁中干燥的深井制备,鬼谷子亦叹其制备不易。

    这一时半会儿,哪里弄得到足够的原料改进飞鸢?

    李玄都见状不以为异,迷着老眼捻须问道,

    “祖家小儿。

    依照此书,若是有阳元相助,

    你觉得是否可助飞鸢平地飞升?”

    祖暅之想了想,自怀中掏出一件物什,

    “这是我前日取了几块边角所搭木鹊。

    这木鹊的比例和那飞鸢暗合,我无聊的时候试飞多次,

    对于维持其飞行所需的施力点有过大概研究。

    我这里还有一些威力小些的烨鹄粉可以模拟阳元作动力试验。

    我觉得王屠所取四十七点法过于玄虚,并不实用,

    利用试验结果改进,应该可以更合理地为飞鸢提供升力。”

    “哦!那么算你小子运气。

    我这里呢,确实带了一些自制阳元,

    本来是要等你师傅来,与他共同验证《鬼谷》之术的。

    现在既然你的飞鸢已成,若是能用在其上,改造出风火飞鸢,那自然更是大妙。

    只是这宝贝实在难以制造,我穷十年之数,所得不过一瓶,

    而且都须用硝石水镇着,防止容器过热。

    如此十数年的硝石消耗,

    嘿,若不是有陇西李家,可能穷一国之力,也未必有如此技术,资源支撑。

    如此珍贵的材料,十年的积蓄,我可不希望被你小子糟蹋了!”

    “不,不会!我必然试验再三,取最稳妥之法,必让飞鸢起飞!”

    “嗯!看到你这小子,就仿佛看到了你师傅当年。

    也不枉我这般年纪的糟老头子,躲在西北荒观,穷经皓首,整理《道藏》。”

    萧衍少年名列竟陵八友,文采风流,谈经论典,何时曾后人?

    听到此处,也不免插口道,

    “这位道长,窃闻天下诗书,

    莫过《经》《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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