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变虽是陡生,那些冷血剑士反应更快,战斗重心霍然转移。

    有三名剑士早转过神,剑光霍霍,自三个方向向那壮汉绞来。他们早已看清那一斧的来路,沉重笨拙的横斩依然是那样平淡无奇,怎么可能快过灵蛇吐信般的剑招?

    “咔~噗~!”筋肉,骨头,钢剑,似乎是在同时断开。

    几种声响,不分先后,混成了一声不脆不闷的干响。

    又是六片尸身,散落在地上。

    “赤斧!赤斧显灵了!”混乱中也不知是谁一声惊叫,那群蒙面人眼见五位同伴瞬间瘫倒在血雨之中。

    哪还不知来了硬点子,一时便如惊弓之鸟,也顾不得庆云,向两侧密林四散逃去。

    赤斧乃是汉代民间崇拜的散仙,眼见那大汉神威凛凛,如天将下凡,须眉染血,手中巨斧摧影摇光,可不正如赤斧本尊显道?

    神佛杀心起,

    凡人刍狗同!

    那汉子信步错臂之间,又是数爿肢骸坠落尘头。

    马上公子似乎也不太乐见如此血腥的场景,抬腕托唇轻轻咳了几声。

    那大汉闻声便停了脚步,望着亡命奔逃的剑士背影,嘴角间挂起一丝笑意,带着三分嘲笑,另有七分,却是惋惜。

    只听咻咻几声清响,林中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在飞速攒动,紧接着就听得啊呀数声,自不同方向传来。

    那阵杀猪般的喊声一落,四下便重归一片死寂。

    庆云自然已经看呆,如木鸡般不能言语,而林中的脚步声也已完全断绝,想来那批蒙面人里,并没有留下一个活口。

    目击如此一场虐杀,那公子的神色依然一如常态,镇定地吩咐道,“检查一下尸体。”,语气虽不严厉,却自有一股无法抗拒的威严。

    那大汉应了声诺,随手在身边的碎尸里摸了摸,果然摸出几块腰牌,便转身呈给白衣公子。

    “席叔好眼力,果然是他们。

    这腰牌且留着,日后或有用处。

    让叔明去查查还有没有漏网,莫留下活口,泄露了行踪。”

    那大汉听罢,便吮住双指,吹了个响哨。

    林中便也响起长短不一一阵连续的口哨作为回应。

    白衣公子淡然吩咐了一切,便将目光望向了庆云。

    此时身后又有三匹马到了,正是暅之等人,眼见这一地狼藉,不明情况。

    因见着庆云杵在那里并没有要动手的意思,便没有冒然出手,只是警惕地望向对面三人。

    庆云此时心乱入麻,他刚才听那公子淡然地吐出“莫留下活口”五字,便在盘算对方是否会对己方猝然出手。

    但又念及方才那十余悍匪的死状,自觉即便现在示警,让暅之等人拨马先行,也未必逃得出对方林中潜伏的手段。

    若是对方真的起了杀心,此时四人便绝无幸免之理,那么既然对方还没有动,何必主动刺激他们呢?

    心念及此,庆云只是拱手一揖,也是尽量淡然说道,“多谢这位公子为在下解围。”

    那白衣公子微微一哂,似乎并无恶意,

    “不妨,其实他们本就是为我而来。

    少侠仗义出手,还没有谢过。

    只是我等此行颇有不便,这里的后事还望几位少侠帮忙料理一下。

    方才发生的事情,还望莫向旁人提及,否则难免会惹祸事上身。

    好自为之,告辞!”

    公子说罢微微抱拳,纵马自庆云身边驰过,目光又有意无意间扫了一眼祖暅之,随即便不再回头,绝尘而去。

    身后两位壮汉,忙也提缰跟上,并无言语。

    二女方才在戒备之中,因而强忍这一地残枝血块带来的不适感。

    此时见对方三人已走,不由一股酸腥顶在喉头。

    暅之急忙下马帮庆云用沙土掩了血迹,在将尸体拖入林中,点了一把山火,四人这才才重新上路。

    擦这摊屁股,到不是因为方才那公子的吩咐。

    而是念及他们在梁国郡刚刚犯事,若附近紧接连出了大案,很容易被并案侦缉。

    届时洛都也会依照梁国送来的线索仔细排查,对他们来说,自然是个大麻烦。

    待一切停当,几人才拨马重回官道。

    庆云便将事情的原委仔细分说了一遍。

    暅之自言自语道,“赤斧,赤斧?你说那赤斧汉被称为席叔?”

    庆云点了点头。

    暅之了然道,“是了,也难怪他们如此谨慎。

    这一行人是从齐国来的,那个公子一定是某位身份超然的王室贵胄,否则怎么请得动席阐文做他的护卫?”

    瓠采亭嘴快,抢问道,“这席阐文是什么人?”

    “嗯,席将军是故光禄大夫萧赤斧的副将。

    昔日萧赤斧掌中一柄赤斧万夫莫当,席阐文乃是他座下第一猛贲。

    二人相交莫逆,浴血互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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