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皇后的生辰!!

    赵昔微的呼吸瞬间凝住了。

    血书,不是好端端地在她鞋子里吗?怎么落在了这宫女身上?

    顾玉辞也瞪大了眼睛,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彻底冲击了她的大脑,所以一时根本无从去分析背后的真相。

    淑妃快步走过来,看了一眼血书,又看了一眼面色苍白的皇帝,忙扶了他的胳膊,轻声安慰道:“陛下别急,或许只是意外也说不定……血书既然是重要的证物,怎么会在一个小宫女身上呢?”

    “是啊,血书这么重要的东西,怎么会在一个小宫女身上呢?”皇帝重复了一遍,转身时,意味深长地瞥了裴才人一眼,大步踏向殿门。

    裴才人被这一眼看得灵魂出窍,一下子就惊醒过来,猝然追上去,喊道:“陛下!”

    然而身子才到门边,便被侍卫猛地拿住。

    “陛下!”她双手扶着门,身子滑跌下来,跪坐在了地上。

    皇帝的步子极快,像是裹挟了风和火,曹德几乎要小跑才追得上,猛听得身后传来声嘶力竭地哭喊:“陛下,臣妾没有!臣妾没有!臣妾没有!”

    一句一句,似千斤的铁锤砸在皇帝心头,让他五脏六腑都跟着暴跳。

    他脚步微顿,闭上眼,眼前全是当年的景象。

    那年,君是少年君,臣是少年臣。

    那年,情是生死情,爱是生死爱。

    前朝后宫,虽不太平,但他知道,有皇后倾心相助,有裴家鼎力相持,他此生无憾。

    所以后来,裴家受太后蛊惑,加入宫变试图谋逆时,他选择了原谅。

    但到底是他太过仁慈了……

    裴才人眼睁睁看着皇帝弃自己而去,眼里最后一丝的光亮也彻底黯淡下去,她双手按在地上,双肩无力的耷拉着,忽然哈哈大笑起来。

    “李玄夜……”她一边笑,一边念着这个名字,重新抬起头来,道:“为了一个赵昔微,冒着天下人的骂名置我于死地,值得吗?”

    李玄夜笑了笑,语气是少见的寒凉:“安插眼线、陷害公主、栽赃嫁祸……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想抵赖?”

    裴才人笑了,扬起头,望着宫门外的天。

    夜色深沉,星月相照。

    她跪坐在殿门口,身畔骤然涌起寒风,吹散了她一头乌发,与红色衣裙纠缠在一起,像极了盛开在黑夜的红花。

    四周静悄悄的,有泪水“啪嗒”坠在地上。

    所有人都一言不发,没有谁想要说一句好话,因为他们都彻底见识到了太子的手段。

    从裴才人拙劣的表现来看,所谓的血书多半不是她藏的。但她错就错在复仇心切,在皇帝没想要闹大的时候,闯进来把事情闹到不可收拾。

    她以为今天会是赵昔微的死期,却没想到害人终害己,李玄夜正等着她往陷阱里跳。

    赵昔微身上搜了两遍,都没搜出真正的罪证,那除了说明她在诬陷还有什么?

    又有她勾结的宫女作证,她该如何辩解?

    她确实是打听了皇帝这边的动静,说她监视皇帝或许有所夸大,但她这种行为若要认真追究,算一个欺君之罪也不为过——只是以前皇帝不在意的,她也就没觉得有什么,哪知道太子一提,皇帝就在意起来了呢?

    到底人家是亲父子,她算什么。

    一代贵妃就此沦落,谁也想不到,会是以这种方式。

    恨只恨她太傻,以为自己胜券在握,却没想到却被人一击绝杀。

    皇帝走了,等于彻底把这里的一切都交给太子了。

    四下里悄悄有暗卫涌上来,禁卫军识趣地后撤了几步,让出一个偌大的空间。

    这是东宫的侍卫。

    比禁卫军更效忠于太子,更适合做一些不可告人的事。

    裴才人无声流了半晌的泪,再度开口时,嗓音莫名沙哑:“说吧,你要这么处置我?”

    更鼓声声,月亮渐隐,皇城即将迎来晨曦。

    杨仪负责将赵昔微送出了宫,本来皇帝派了曹德送,但被李玄夜拒绝了,说皇帝今夜心情不好,身边不能没有伺候的人。

    又亲自挑了几名禁卫军,充当护卫驾马之责。

    赵昔微抱着膝,脑袋靠在车壁上,禁卫军的驾车技术极好,马车驶过内城门,出长街,一路又平又稳,让她有些昏昏欲睡。

    但她也没有心大到真的能睡着——一夜惊魂,虽然有李玄夜出手而化险为夷,但她不敢保证她是特殊的那个。

    裴才人被送进了冷宫,暂时等候发落。这个结果虽然并不满意,但她什么都没干,能得到这个结果,也算是一种胜利。

    现在她心里担心的是另外一件事。

    处置完所有事情的时候,李玄夜什么也没说,只淡淡看了她一眼。

    她以为今晚发生了这么多事,他怎么也会跟她说点什么的,但直到她出了宫,两人分道扬镳,他也没多说一句话。

    他如果追着她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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