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下,可并州的州治还没攻克,打下并州州治,这才是并州战场上最大的功劳,苟雄自是不肯把此功让给杨满,因而他现下是人在朔方,心在并州,一心只想快点收回朔方郡,他好赶回并州,却又如何会愿意在朔方郡长期停留?

    季和还想再劝。

    苟雄下到地上,光着脚到帐壁处,抽出佩刀,径至元光身边,刀刃压住他的脖颈,变色狰狞,斥道:“猴崽子,谁让你杀在这胡儿了?老子让你杀了么?他死前叫喊‘这些话’,老子还没问他,‘这些话’怎么了?你竟敢就擅自杀了他?杀人灭口么?”

    苟雄岂会不知一个小小胡人少年,哪里会有胆子“谎报敌情”?背后一定是季和的主使。只是季和是孟朗看重的人,而孟朗深得蒲茂的信任,苟雄虽是与孟朗不对付,认为他约束和刑杀氐人豪酋、引唐士入朝等政措,严重损害了氐人贵族的权益,然而本意来讲,也是有点怕如果往死里得罪了孟朗,一旦引得蒲茂的天颜震怒,他恐是吃不了好去的,所以,刚才吓唬过季和后,元光急忙忙地杀掉那少年之举动,他遂睁一眼闭一眼。

    却没料到,这季和这般不识好歹,放了他一马,他不知足,还阻自己出兵,苟雄动了真怒了。

    刀刃森寒,元光从头顶,凉到了脚底板。

    他跪在地上,惶恐地说道:“小人不敢!”求救似的看向季和。

    季和知事不可为了,说道:“将军说的甚是,那就按将军的心意办吧。”

    “按我的心意?”

    “按将军的心意。”

    “我的心意已经说了,明天就出兵!”

    “是,明天就出兵。”

    苟雄赢了一局,高兴起来,随便一脚踹倒了元光,说道:“先把你的猴头寄在项上,再有擅做主张之举,老子必砍了你!”

    元光吓出一身汗,说道:“是,是,小人不敢。”

    “滚出去吧!”

    ……

    元光随着季和出到帐外。

    离开了苟雄的住帐,行在营中的路上,季和叹了口气。

    元光小心翼翼地问道:“大人是在担忧将军进攻河阴、朔方的战事么?”

    季和忧心忡忡地说道:“张韶据城为固,拓跋部意图不明,苟将军执意轻进,吾恐败将临也!”

    元光安慰季和,说道:“大人,张韶此人,以往声名确非很显,定西名将,不外乎麴硕、麴爽、麴球、莘阿瓜等数人,今麴硕、麴球俱死,麴爽在谷阴,莘阿瓜亦不在朔方,以我兵力之优,攻彼远来之虏,将军又自称在河阴、朔方等县皆有内应,这场仗,或许也不一定会输。”

    麴爽在性格上尽管有很大的缺点,但他於前年率兵灭了冉兴,此是“灭国之功”,在蒲秦等国中的名声还是不小的,在元光的心目中,他亦绝对是定西的名将之一。

    季和良久无言,到了自己的住帐外,说了一句,说道:“望能如尔所言!”

    比与做吕明的谋佐时,还是与吕明搭档的日子,过得舒坦,吕明的出身、官位虽不及苟雄,却能甄别对错,听进谏言,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季和打发走了元光,自入帐中,铺纸提笔,书信一封,详述了与苟雄在用兵方略上的争执过程,派人立即快马送去给孟朗。苟雄明日就要出兵,这封信送到孟朗处,至少要七八天,必然是来不及了,只当是聊胜於无。

    ……

    次日,苟雄点齐兵马,留了数百羸弱守营,大举向西进发。

    三天后,到达曼柏。

    曼柏的秦兵驻军提前得到苟雄的军令,已经做好了备战,没多做耽误,也只留下了数百羸弱守营,其余的便与苟雄合兵一处,共往西边的河阴县去。两支部队合拢,共八千余步骑,骑兵三千,步卒近六千人,三千骑兵里头,甲骑八百多,轻骑两千出头。

    出曼柏地界,西行三四十里,从一片小漠区的南端经过,转往西北方向,顺着汇入虎泽的那条河流行六十里,到达了虎泽。苟雄本想着在这里休整一天,结果一看,虎泽周围的草场上,遍是死掉的虎泽诸胡部牧民的尸首,蝇蛆滋生,臭气冲天,却是半刻都无法多待,只好放弃了早先的打算,带着部队继续西北而行,又走四十多里,到了黄河南岸。

    到至此处,离河阴县就很近了,只有百里上下的路程。

    季和建议说道:“我军由沙南至此,行程三百余里,一路上,虽是碰到的零散牧民,将军都把之杀了,但我军八千余众,行军的声势不能说小,消息难免走漏。赵染干兄弟在朔方匈奴胡中略有威望,不能排除会有胡牧去给他们报讯,河阴县中可能已经有备。不如在这里休整两日,同时分遣斥候去河阴、河北岸打探,探查一下河阴的赵染干、李亮部和河北岸的拓跋兵,有无异动,然后再作进战的计较不迟。”

    苟雄听从了他的这个意见,就传下令去,全军休整两天,遣斥候去河阴、河北岸探查。

    去河北岸的斥候迟迟未归,去河阴的斥候於次日下午归来。

    能被选为斥候的,悉是军中的精卒,去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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