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乎且渠元光这个降胡?更不被苟雄看在眼里。故而,因出身定西,了解定西虚实这个缘由,被孟朗特地从蒲獾孙那里调来,把之和季和一起,派入的苟雄军中,亦於此次反攻朔方的战中,给苟雄做个参佐、幕僚之后,且渠元光是数被苟雄侮辱,对苟雄,他深深记恨,当面不敢忤逆,心里头,只要想到苟雄,左一个“狗东西”,又一个“老苟”,那则却自是必不可少的了。

    与苟雄对待且渠元光的态度截然相反,季和对他还不错。从投到蒲秦至今,且渠元光一因手下无人,二因貌丑,三来也是因他好说大话,不为人喜,由而少有过舒心的日子,侮辱过他的何止苟雄一人,蒲秦的那些骄兵悍将,瞧不起他的大有人才,日常军营中,时有以戏耍他为乐的秦军将校,凡有酒宴,他多是端酒伺候的角色,对他的好的人屈指可数,他舍弃弟弟、拼命救下的蒲獾孙是一个,季和是一个。恰因了对他好的人太少,他对季和十分的感激涕零,所以在他适才的那番心想中,季和的待遇与苟雄也是截然相反,被他尊为“大人”。

    且渠元光把季和的佩刀给了那少年,与那少年说了季和的话。

    那少年家里的人都死完了,虎泽的诸部胡人也几无存留,其家及虎泽诸部胡人的羊马亦悉被张韶部抢走,他一个人在虎泽是生存不下去的,对季和的收留当然不会不愿,爬起来,拿住刀,跟着且渠元光到季和马前,下拜说道:“小胡的命,从今就是大人的了!”

    朔方的胡人大多是铁弗匈奴或匈奴遗种各部,但这胡人少年说的不是匈奴语,是鲜卑话。不过,季和知道,幽州久为慕容氏占据,那里的鲜卑人很多,故此对这从幽州迁来此地的少年是鲜卑人,却并不觉得奇怪,——虎泽诸胡能与拓跋氏结亲,很大的缘故大概也是因此。

    季和懂些鲜卑语言,就也用鲜卑话,问他说道:“你知我是谁么?”

    “小胡不知。”

    季和和颜悦色地说道:“好叫你知道,我姓季,是大秦尚书令孟公府中的佐吏。朔方本我大秦之土,这个你是知道的吧?定西借我大秦征伐虏魏之机,悍然窃夺,今我大秦骁骑将军率步骑万余,专来讨伐。此用人之际也,你且好好地跟着我做,待打完了仗,我给你请赏。”

    那少年伏地应道:“是,愿为大人效死!”

    季和也不问这少年的姓名,令且渠元光把配马给了这少年一匹,叫他骑上,当头兜马,引着诸人向东,回苟雄及其帐下的秦兵驻地而去。路上,季和把那少年唤到马边,果如元光猜料,一路上都在细问这少年张韶部杀戮虎泽胡人诸部的详情。

    曼柏在西,沙南在东。

    这两县现下都有秦兵驻扎,苟雄的帅帐目前在沙南,距虎泽将近二百里。

    路上走了两天,季和等到了沙南的军营。

    来回四五天,途中大部分的路程都在沙漠里,众人风尘仆仆,个个脏兮兮的。季和吩咐且渠元光等人去沐浴更衣,但没放那胡人少年离开,带着这少年,一头钻进了自己的帐中。

    且渠元光走了几步,站住扭头,朝季和的帐篷瞅了瞅,狐疑地想道:“该问的,路上季大人都问过了。这到了营中,季大人叫我等去洗沐换衣,他却怎么领着这胡儿入了帐中?”那胡人少年年纪不大,长期的放牧,皮肤尽管粗糙,平心而论,模样实在不错,且渠元光想起了蒲茂钟爱的那个青雀,不由心道,“莫不是季大人?……也好这一口?”

    他与季和相识不久,对季和的爱好,还真是不清楚。

    转着龌龊的念头,且渠元光抬脚,继续往自己的小帐去,想道:“说起来,我弟男成端得相貌堂堂,惜乎武都一战,他为我与蒲公断后,料是战死无疑了。要不然,季大人如真有此好,我却可用男成投其所好!”男生是他的亲弟,向来崇拜他,纵然凉薄,回忆起昔日与男成在卢水岸边草原时的快活场景,元光亦略微伤感,切齿心道,“都怪莘阿瓜!如不是他强迫我卢水胡内迁,强迫把我卢水胡编为齐民,我也不会为了我的族人不受奴役奔逃大秦!男成也就不会死了!男成啊男成,你在天之灵,不要怨我,我有朝一日,定会杀了阿瓜,给你报仇!”

    季和等到营中时,已是下午了。

    这天季和没有去见苟雄。

    次日一早,季和唤上元光,带着那少年,去到苟雄帐外求见。

    苟雄还没有睡起,过了好一会儿,帐内才有人打开了帐门,掀起了帐幕。

    元光偷觑瞧见,开帐门、掀帐幕的是两个女子。

    这两个女子扎着小髻,穿着如今唐胡妇人皆穿的花间百褶裙,胡人妇人现亦不乏扎髻的,只从发饰穿着,看不出她俩是何种族,然一人肤色白皙,鼻梁高挺,这是鲜卑人的特征,应是鲜卑人,另一个,就难以猜出族源了。但对这两个女子的来处,元光是晓得的,秦军和鲜卑、贺浑邪的部队一样,营中设有军妓,此二女子,便都是苟雄部中的军妓。

    两个女子屈膝跪在帐门内的两侧,请季和、元光和少年入帐。

    等他们入到帐后,两个女子膝行出帐,自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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