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水囊,递给闫寸。

    闫寸打开水囊,凑到刘伯口边,刘伯眼中冒光,一把拽过水囊,咕咚咕咚牛饮起来。

    只让他喝了五口,闫寸便夺过水囊,“慢慢来,别撑坏了。”

    他又给刘伯递了一小块胡饼干粮,刘伯几乎是整块塞进了口中。

    他一边大嚼,一边含糊不清地对闫寸道:“就算……死你手里……我也认了……真的……”

    闫寸拍着他的后背道:“你的事以后再说,先告诉我那汉人究竟说了什么。”

    “长安,他说要带胡人首领进长安……他好像有什么信物,能把胡人带进长安城……还有,他要将他们引见给一个人。”

    “谁?”

    “不知道,他只说’那位’,或者’贵人’,并未说明是谁。”

    闫寸又递过一小块胡饼,并嘱咐道:“慢慢吃,莫撑坏了。”

    他叫来两名皂吏看守刘伯,自己则去审讯幸存的胡人。

    “杀了我们啊!”一名胡人叫嚣着:“有种就杀了我们!”

    “上天会庇佑咱们,咱们的灵魂将和风一样自由。”另一名胡人道。

    最后一名胡人也想喊点口号给自己壮胆,可他正对着闫寸,触到闫寸阴鸷的眼神,什么都没说出来。

    闫寸抬手,自身旁一名皂吏腰间抽出一把短刀。

    他的长刀适合劈砍,短刀则更适合切割。他相信,只要切下十几片肉,他们就会动摇,若切个几十片,看着同伴被活活切成血葫芦的人就会崩溃。

    因此闫寸并未回应他们的的叫嚣,他的行动就是回应。

    惨叫声响彻树林。

    所有人都沉默着。眼看着同为人类的胡兵受折磨,实在很难不感同身受,许多人隐隐觉得肉疼。

    闫寸割到第七片肉时,有一名衙役匆匆赶来,口中喊着:“爆竹!爆竹!”

    “什么?”闫寸停了手,血顺着刀尖向下淌。

    “对岸!对岸有爆竹!”

    “几下?”

    “就一下!小郎君……可能遇险了!”

    闫寸将刀还给身旁的皂吏,指着胡人大声道:“带上他们,还有汉人的战马,速去河边!”

    他自己点了七十名精壮手下,率先策马向河岸边赶去。

    路过吴关曾歇脚的营地,闫寸看到一名衙役正焦急地四下张望,他的马疾驰了一段远路,呼哧呼哧喘得很厉害。

    “太好了!”见到闫寸,那衙役几乎高兴得跳起,“您快随我来,小郎君只身入了胡人的藏身处……”

    “胡闹!”闫寸一抽马臀,“前头带路。”

    衙役忙翻身上马,跟上闫寸。

    “刚才那爆竹是你放的?”闫寸问道。

    “是,我怕你们看不见,放完爆竹就又赶了过来。”

    “对岸也有胡人?”闫寸又问道。

    “也?难道……这边也有胡人?”

    “百来号,刚被剿灭。”

    衙役不禁咋舌,怎么突然冒出这么多胡人?简直儿戏。

    “留了活口,回去再审,”闫寸道:“吴关什么情况?”

    吴关的情况也不是特别危急,无非就是倒霉了些,自己发着烧,已够虚弱的,又被一个同样虚弱的疯子盯上。

    胡人故意捉弄俘虏,让他们如牲畜般相互杀戮倾轧。

    吴关只用一句话,便化解了危机。?他大声喊道:“秦王的人你们也杀?”

    刀已到了眼前,吴关勉力翻身躲避。

    一刺不中,那瞄准了吴关的疯子还不放弃,又刺下了第二刀。

    嘡啷——

    刘将军的刀出鞘,帮吴关挡下一击。

    “你是秦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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