氏房中,浑身都是酒气,一说话喷得史氏往后躲:“快去伺候世子梳洗。”

    几个丫头围着谢朗伺候着,史氏就像没有看见谢朗的手在她们身上摸来摸去一样,自顾自地坐在一边喝茶。

    等到把谢朗收拾干净了,史氏才把今天几个掌柜来说的事情跟他说了一遍。谢朗喝了酒,脑子迟钝,半天才明白过来:“绣衣卫?你是说这是那个孽畜指使的?”

    史氏叹了口气,圆润的脸上满是痛惜:“只怪妾身当初没有好好劝诫世子爷,才让世子爷你一时冲动将鲲哥儿逐出了家族。如今鲲哥儿既然没有被治罪,想来当初也是被人冤枉了。在那种时候,我们做父母的本应该站在他身后支持他才对,结果……鲲哥儿有气也是应当的。”

    谢朗呆呆地坐了一会儿,突然冷笑了几声:“真是好笑,怎么就没有冤枉别人,只冤枉了他?再说了,我在外面也听说了,他早就加入了绣衣卫,却从来没有告知父母一声,在他心里何曾把我当成过父亲?”

    史氏放柔了声音:“世子爷莫要和孩子置气。不如妾身明日带人去找鲲哥儿,将他接回来?然后你去跟族长商量一下,重开祠堂,把鲲哥儿的名字再写到族谱上?说到底,鲲哥儿如今也是绣衣卫统领了,也算是光宗耀祖啊。”

    “妇人之见!绣衣卫不过是一帮鹰犬,每日里捕风捉影,为非作歹。堂堂定城侯子孙,开国勋爵后裔,居然自甘堕落,去当绣衣卫,算什么光宗耀祖?”谢朗怒气勃发,“不许去!你敢去求他,别怪我对你无情!”

    史氏一脸委屈:“可是咱们家的铺子每日里都被绣衣卫堵着门口,天天都做不了生意,家里的吃用开销可怎么办?”

    谢朗站起身来,在地上转了几个圈,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就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丫头冲了进来:“世子,夫人,不好了!”

    “什么不好了!怎么一点儿规矩都没有!”谢朗抓起一边的茶杯就冲着丫头砸了过去。茶杯正好砸在丫头的额头上,鲜血顿时顺着丫头的脸汩汩流下。

    史氏被他吓了一跳,连忙叫人把那丫头拉了下去,才又唤人进来问是怎么回事。

    “夫人,是前院来人,说公子出事了。”回答的丫头低着头小心翼翼地说。

    史氏顿时坐不住了:“什么?”她站起身来,披上裘衣,就带着人冲到了前院。

    谢鹏躺在床上,满脸都是血,把史氏吓得差点闭过气去,一下子就栽到了一边丫头的怀里。

    又是掐人中又是揉太阳穴,好半天史氏才算是醒转过来。她立刻就扑到了谢鹏床边,眼泪止不住的就扑簌簌落了下来。

    “把跟着鹏儿的小厮都给我叫进来!”史氏咬着牙恶狠狠地吩咐,“这帮子杀才,连主子都护不好,每个人先赏他们二十板子!”

    一边吩咐,一边又一叠声地喊着:“请大夫了没有?快去,拿了侯爷的名帖,去请太医来!”

    挨完打的几个小厮被人架着丢进了屋里跪在地上,谢朗才一摇三晃地进了房间,看见床上的谢鹏闭着眼睛一动不动,他腮帮子上的肉也开始抽抽起来。

    “怎么回事?”谢朗坐在椅子上,阴沉着脸问。

    为首的小厮跪在地上磕头:“回禀世子、夫人,今日里公子在外面遇到了几个酸生,不知道怎么就开始写诗斗文。那几个酸生嘲笑公子,公子就跟他们吵了起来。结果不知道从哪里来了一群莽汉,按着公子就打……”

    他缩了缩肩膀,好像想起了当时谢鹏被那蒲扇大小的巴掌左一下右一下抽着脸的惨状:“不是小的们不肯上前,实在是那几个莽汉力气大下手狠,我们刚刚挤过去就被他们一脚一个都踢飞了。”

    等那几个莽汉和书生都走了,他们才敢爬起来过去看,发现谢鹏满嘴的牙都被打掉了,手指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一根根都掰断了……

    要不是他们都是家生子,当时几个小厮都想跑。谁不知道谢鹏是这位夫人的心头肉,少一根头发丝都能把他们好一顿臭骂的,这次伤成这个样子,他们绝对没有什么好果子吃。

    “你们这帮废物留着有何用!”听说儿子满嘴牙都被打落,手指也被掰断,史氏心碎欲裂。她狠狠瞪着几个小厮,简直像是要择人而噬的母兽。

    还好太医来了,史氏的注意力一下子被转移,几个小厮才连滚带爬地跑出了屋外,垂头丧气地在廊下等候命运的裁决。

    太医仔细检查了谢鹏的身体,给他好好把了脉,好半天才告诉了谢朗夫妻结论。

    如果运气好,谢鹏这个年龄也许还能长出来几颗牙,但是多半是不可能长齐了。以后吃饭说话都成问题,脸也可能慢慢变形。

    但是更重要的是他的手指和手臂,手指就算是接好了,好好养着,以后也很难灵活自如的使用。想要写字都难了,更不要说拿稍微重一点的东西。

    至于手臂,那些小厮根本就没有发现谢鹏的双臂脱臼的问题。因为处置不当,路上碰撞损伤,接上手臂之后,以后也可能会经常性脱臼,必须小心注意。

    听到这一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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