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南将那信牌交给世子爷, 石北还在一边撇嘴冷笑,“呵呵,不知从哪里弄了块破木头就想充密探!”

    他话虽如此,视线中世子爷打量着那信牌的神色凝重,石北心里就打了个突。

    不会吧?

    这个假刘全,当真是朝廷派来监视郦侯府的?

    如果从刘全离开长阳城算起, 都是六年前的事了!那时候世子爷才多大,十二!还在御书房念着书!虽说这几日私下里都有各种推测, 但得知了刘全的真正身份, 石北还是觉得心头震惊。

    郦静航随手将那信牌扔在一边的破旧木桌上, 神情又是鄙夷又是傲慢。

    “一块木牌?就想本世子放你一条小命?简直做梦!”

    “没错, 世子爷那可是打小就进宫跟着皇子们一道上学的, 隆恩盛宠,我家世子爷又忠心耿耿,圣上为何要弄个密探来监视于他?你这厮为求活命就信口胡柴,还敢攀到圣上,简直是丧心病狂了你!”

    石南上去给了假刘全一脚,这一脚他是实打实地踢的,只听喀嚓细响,却是假刘全的腿骨被踢断, 那刘全倒也是条汉子, 咬紧牙关, 没发出惨叫, 却是怒瞪着石南, 仿佛要记下他的模样,将来好百倍回报一般。

    “世子,若不信,只管拿着这个,去,去寻通政司的人打听,我虽只,是个九品密探,可也是在内卫司上,有名有姓的……”

    之前虽石南用了不少手段刑求,但都未伤筋骨,刘全原先只想着侯府收回了银子,顶多教训自己一顿,关上些日子,就送去衙门定罪,也不至于死,不管是坐牢还是流放,他要脱身都容易得很,无非再换个名字换个模样罢了。

    哪里想得到,这郦世子,竟是猜出了他是假刘全!

    即使猜着了他另有身份,可等他扯出朝廷密探这个护身符来,这郦世子却又死活不信了!

    石南这一脚让他心中豁然而惊。

    郦世子,这是没打算让他活着出这个门啊!

    郦侯府在民间威望再高,对上皇权也不过如同蝼蚁。

    假如一名朝廷密探的身份暴露了,郦侯府只能有两个法子。

    一是好言好语地礼送其人出府。

    二是干脆装做不知,杀人灭口,一了百了。

    而他先前卷银潜逃,满城皆知,郦世子私下灭了他,当真是神不知鬼不觉。

    就算是内卫司的人猜着许是郦侯府的人杀了他又如何?他又不是功高劳苦,深得重用的,就算也有几个处的不错的,但那些人难道会为了他在明面上对付郦侯府?

    朝廷早就暗中忌惮着定海侯府,但定海侯府不依然存世十几年?

    果然,那郦世子神情诧异中带着嘲弄,“哈!你当本世子傻?弄死你就什么事都没有了,本世子还要去自找麻烦?”

    “郦世子,你,你想杀人灭口……”

    假刘全虽说也是密卫里经验丰富的老资历了,但真到送死之时也是惊得浑身冰冷,如同寒冬腊月掉进了冰窟窿,骇然之下,几句话冲口而出,“你当,杀了我就万事大吉了!你郦家欺君罔上,密遣族人于海外,不知要作何勾当,早晚也会抄家灭族!”

    郦静航扮了半天骄横的贵公子,又有石南石北在旁言语和实质的双重攻击,其实并没报希望能从这位密卫嘴里套出多少线索来。

    朝廷的探子做的事都在那儿了,蛀虫贪腐,祸害船队,只怕若没有事发,这刘全等船队没了还能再祸害侯府其它的产业一回,郦静航推测出了种种的可能,却怎么也想不到,居然套出了这么一句!

    密遣族人于海外!

    每个字分开他能认识,合起来就……什么鬼罪名!

    石家兄弟俩也是如遭雷劈,石北怪叫道,“好个贼汉子,信口胡柴,什么密遣族人于海外!郦家就剩下世子爷一个天下人谁不知道,哪来的族人,还密遣?我看你是孬种缩卵,贪生怕死,这才编出个大瞎话来!”

    说着气愤难当,飞起一脚,把假刘全另一条腿也给踢断了!

    刘全这回再也忍不住,痛得死去活来,惨叫连声。

    然而他想明白自己难逃一死,索性也不再顾忌,疯魔般地嘶声叫嚷,“郦家早晚难逃,抄家灭门,你们以为杀了我就能闭眼安乐了?做梦!做梦!”

    郦静航面上仍镇定自如,然而方才自听到那句匪夷所思的话之后,心中便在翻江倒海。

    这会儿突然目光如电,沉声喝问,“你们在找那画像上的人!”

    刘全被喝得怔住片刻,随即阴森森地大笑,“嗬嗬嗬,你个毛头小儿,只怕你家大人谋划之事,你都还不知道,不知道又如何,照样要论罪杀头,哈哈哈……”

    郦静航藏在身后的双手紧握成拳,血脉暴出,神情仍维持着淡定高傲。

    “胡言乱语,不知所云!郦家唯有本世子一人,何来亲族?石南,还不动手!”

    石南大声应答,拉开架势,准备出掌,却见那刘全全身乱颤,白眼上翻,嘴角淌血,原来已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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