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被认同的说法,便是祁国公终于发现嫡子的优秀。

    可惜的是,在众人口中千难万难到底被父亲认可了的周行,并未回府拜见继室。他自入了晋江书院后就一直住在学舍当中,如寒门子弟般自己操持一切,用心苦读,再不理会家中纷争。

    祁国公续弦不久后,归乡立碑省亲的徐思年也已返京等候派职。

    徐思年殿试的名次居中,按理不是入翰林院,就是外放做个父母官,比之同进士唯一的好处,就是若政绩不错,两年后就可回京调入六部。

    但徐思年却暂辞了公职,他的同年劝了又劝,到底无法改变他的心意。在那之后,徐思年就去了晋江书院做先生,正与刘拂毗邻而居。

    再无第四个人知道,在徐思年做下这个重大决定前,先后有两个人去了他房中,与他有过长谈。

    外界各色传闻起了又来,因着周行一直再无动作,很快就没人再关心祁国公府的这点阴私,也无人关心晋江书院中这班不知能否得中的学子。

    除了被父辈反复叮嘱过的公子哥儿们再不敢与周行等人针锋相对外,再无其他变化。

    而周行方奇然等人在书院中的生活,则如他们在金陵时一般无二。

    鸡鸣起走趟拳,梳洗后捧书诵读,按着书院的课程研习经义,放学后再去徐思年的院中进行例行的加课,偶尔与同窗切磋,或者在休沐日参加京中的诗会文会,曾经的混世魔王三公子,在重新归京后完全沉寂了下来。

    除了学业外,唯一让周行等人挂心的,就只剩下说好了即日便答,却再无音讯的蒋存。

    就算是秦恒,也未曾从他皇祖父口中得到一丝一毫关于蒋存的消息。

    若非有武威大将军的亲笔传书,又有刘拂镇定到让人不自觉相信的安抚,方奇然与周行怕是已抛下书本,前往北地探寻蒋存的踪迹了。

    相识多年以来,刘拂“生而知之”下的处变不惊,已给周行等人留下了十分深刻的印象。是以只有她的话,才能让焦躁非常的周行与方奇然心中平静些许。

    而刘拂用以压制他们的,仅有“大计”二字。

    “阿拂,你就准备这样一直哄着他们?”

    时已仲夏,当周行方奇然与谢显离开后,徐思年执着酒壶与早就冰好的瓜果,敲响了刘拂的房门。

    刘拂闻言,苦笑着提起壶柄。

    银质的酒壶在月色的照耀下,被镀上了一层微光。刘拂仰头看着被她高举起的银壶,险些被反射出的月色刺痛了眼睛。

    “我也是这样哄着自己的。”

    当局者迷,她就知道,自己瞒得过周行方奇然,却不一定能瞒得过徐思年。

    事已至此,倒也没什么好瞒的了。

    倾酒于口中,刘拂抹去唇边酒水,回眸轻声道:“我看不透,推不出,就只能如此。”她又饮了一口酒,“聪明人总爱多想,多思多虑之下反倒不必多说。”

    “但这样压着,总不是个办法。”徐思年深深望着她,轻叹道,“若真有个万一,只怕方兄、周兄想起今日,会错怪你误了时机。”

    与周行方奇然不同,如今的徐思年虽无官职却有官身,于在晋江书院陪伴太孙读书,便是圣上交给他的任务。

    从归京密见过圣上后,徐思年便与皇太孙关系亲近起来,渐渐地也知晓了许多不可外传之事。

    有些事,他虽不知情,却也能猜度出一些来。

    所以在前几日偶然发现了刘拂的烦闷后,才会忍不住寻了个恰当的时机,前来宽慰。

    这是他们相识四年以来,徐思年第一次看到她处变不惊下的躁郁。

    听到徐思年的话,刘拂再次苦笑。

    她放下酒壶,望月轻叹:“不会的。阿行、我是说三哥和大哥,他们绝不会如此……使我烦闷的,从不是这个,我只是……担忧二哥。”

    听出刘拂话中笃定的徐思年眸色微黯,难以忍耐的酸胀填塞了整个心房。

    即便他不愿承认,可是自回来后的种种所见,都逼着徐思年承认,他的阿拂,对周行确实不同了。

    “那为何你不将猜测都说与他们?”

    “为什么?”刘拂笑了笑,“因为有些事,只有他们能查到。”

    少将军此次的行踪不定,不在任何史料之中,按着民间记述,他应在周相加管理里后便已归来才是。

    她甚至不敢多加揣测,唯怕引错了方向,反误了蒋存。

    刘拂虽不知此事因由,却知道引得这突如其来的变动的原因在自己身上。

    按着种种迹象来推,此事十之八.九,是由被她坏了计划的安王而起。

    可是安王和北蛮……

    “莫要如此。”徐思年见她满面愁容目光空空,只觉得心疼,“阿拂,你莫不是忘了咱们出金陵时,在定山寺求的签符?”

    “蒋兄吉人自有天相,自会完璧归来。”

    当日蒋存的签符,正是“茂林松柏正兴旺,雨雪风霜总不摧;异日自然程大勇,功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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