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单蕙心他们这种大人能够理解,也就小心翼翼地继续打听着情况。

    然而明志国和岳晓棠他们这种孩子年纪太小,根本不懂发生了什么事,也就什么都不想,继续该玩儿玩儿,该吃饭吃饭,该睡觉睡觉。

    郑博达被带走调查影响最大的是明其华。

    虽然她是个聪明孩子,性格温婉,成绩优秀,各科老师都很喜欢她,就连当初百般刁难的年级主任都对她另眼相看,但是十一岁的明其华总觉得自己似乎被隔离在世界之外,她不是不喜欢上学,也不是不喜欢读书写字,只是她觉得这些知识都是在被动接受,没有什么能够让她觉得自己是在自主去学习什么。

    但是自从郑博达开始教她绘画之后,新世界的大门仿佛敞开了,跟以前跟着太爷爷单克勤学画不一样,郑博达接受过国外的教育,不管是他的画还是他的教学方法都与以前接触过的不一样。

    不知道这是第多少次了,明其华总在放学以后偷偷地到郑博达家门口观察一番,发现没有郑博达回来的痕迹,便会失望而归。

    “其华。”

    明其华正落寞地低着头准备回家,突然听到单蕙心在叫她,惊慌失措地想要找个地方躲起来,但却无处可藏。

    单蕙心下班的时间比学校放学时间迟一些,最开始她并不知道明其华放学之后没有按时回家,她的关注点在刚刚上学的明志国身上,这孩子在外面疯玩儿的心根本没有收回来,经常作业没写完就跑到外面去爬树掏鸟蛋,被单蕙心逮住之后他还理直气壮地狡辩说:“妈妈偏心眼儿,就许姐姐出去玩儿,我就不行?”

    单蕙心问过母亲王张氏才知道,明其华放学之后会稍微晚回来半个钟头,但是问她去哪儿了她也不说。以前单蕙心认为母亲只是宠溺明志国,后来发现王张氏并不是偏心某一个孩子,而是在教育孩子方面实在是不得要领,她只会一味地顺从,所以不管是到处瞎跑的明志国,还是怀有心事的明其华,只能是束手无策。

    明其华像办了错事似的,赶紧低着头想从缝隙之间逃走,却被单蕙心一把拉住胳膊:“其华,你是来等郑老师的吗?是不是想看看他回来了没有?”

    明其华没有回答,只是低头看着地。

    “我跟你一起进去。”单蕙心拉住明其华的手往院子里走,孩子惊恐地向后退着,十一岁的孩子力气已经很大,基本上能跟母亲抗衡,单蕙心费了好大力气才把她拽进了院子,“你看,郑老师没回来,窗台上都是土,门上也结了蜘蛛网,颜料都已经干了……”

    单蕙心站在小屋里,环视着四周。

    明其华则扶着门框站在门口,踌躇不前。

    “这就是其华你画的画吧?”单蕙心十分懊悔,她没能一直关注明其华的成长,她只知道让几个孩子吃饱穿暖,知道适龄的都有在上学,最小的其蓁也跟其他同龄孩子一样在厂办的托儿所,她觉得自己很努力地在做一个母亲,却没注意到大女儿明其华已经悄悄地长成了一个少女,一个外表看似温和宁静、内心却隐藏着巨大能量的女孩儿。

    单蕙心以前学过两笔画,甚至谈不上水平,只不过是比那些没学过的人稍微强一些,所以她现在也无法班门弄斧去评价女儿作品的优劣,只能努力赞美着:“你画得真好,以前一直听郑老师说你画画有天赋……我小时候也学过,比你现在还小的时候也学过,毛笔字还能写上两笔,画画是真的不行……”

    明其华依然站在门口,默默地看着单蕙心,她并非桀骜不驯,只是现在面对着这些画架、画布、画笔和油彩,她能想到的只有她最尊敬和崇拜的郑老师。

    “其华,不是我们不去救郑老师……”单蕙心以为女儿的沉默是因为大人们的“不作为”,却不知道他们是“无能为力”,“你修文叔有去托人打听过,郑老师现在还好,但是暂时还是不能回来……”

    “都怪我……”明其华自责地垂下头,抹着眼泪,“是我跟修武叔说,让他去给郑老师送罐头的……修武叔才跟郑老师去上坟的……”

    单蕙心从没想过,原来明其华一直在自责,一直以为是因为她的原因才让郑博达遭遇了一切。

    本来性格内敛的明其华就敏感纤细,她有独立思考的能力,有自觉的意识,却还不能像一个成年人一样去全面思考,不知道是本身性格使然,还是前两年离开父母生活让她变得有些孤僻,她的心事不愿与家人分享,就连最亲密的母亲单蕙心,她也不曾向她吐露过一个字。

    “其华……”单蕙心上前拥住她,把她小小的头颅拥在自己怀里,“这跟你没关系,你长大了就会知道了,这些事你无法控制……”

    明其华埋头在单蕙心胸口,不停地抽泣着:“我听人家说,被抓进去要挨打……要受很多苦……郑老师那么好……”

    “不会的不会的……”单蕙心既是向明其华否认,也是在对自己否认,“只是调查,等调查清楚了,郑老师就会回来了……”

    虽然单蕙心不知道明其华消息的来源是什么,但是她知道有些事已经无法隐瞒,是该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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