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蕙心确实有想家的理由,自从她跟着母亲王张氏嫁到潞城以来,还从未回过老家。距离上次见到爷爷单克勤又有好几年时间,奶奶更是十几年都没见过面,她想念那个小村落,想念那个小土坡,想念那里的亲人。

    夏家四小姐思梅的到来的确影响了很多人当时的心情。

    夏迎秋最开心,这是她到潞城这些年来第一次和亲人重逢。

    岳修文也为夏迎秋开心,虽然看起来她总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但是看到其他人父母兄弟姐妹在身边,夏迎秋总会一脸落寞。

    虽然单蕙心的母亲王张氏和两个同母异父的弟弟王江和王河还都留在潞城,甚至就住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但是因为平时来往不密切,亲情关系越来越淡漠。

    自从知道元宝是王江偷走杀死炖了的事之后,单蕙心虽然没有像夏迎秋一样破口大骂,但是也难过了好长时间。后来王张氏把元宝的狗皮做成个小坎肩送过来说让明其华冬天穿,单蕙心摸着那黄色的毛皮瞬时掉了眼泪。狗皮坎肩当然不会给明其华穿,孩子甚至不知道元宝死了,家里人只骗她说元宝晚上抓坏人跑丢了。

    单蕙心对两个弟弟不打骂,她不是他们的母亲,自然没有权利和义务去教育他们,但是其实心里已经对他们失望透顶。

    对在潞城的亲人越失望,她就越思念家乡的亲人。

    “现在天儿还挺冷,等明年开春吧,我们带孩子一起回你一趟你老家,看爷爷奶奶。”这件事明保成不是没考虑过,但是一直也没找到合适的时机。

    单蕙心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很多人连回娘家都是奢望,更别提去几百里地之外的老家。

    “明年春天志国就满周岁了,到时候咱们全家一起去。”明保成起身收拾碗筷,“上次爷爷坐船来的吧?不走水路是快点儿还是慢点儿?过几天我去问问,是不是坐汽车能到你们家那个县城里头?到了县城我们再去打听,你很多年都没回去过,家里肯定都变样了,也认不出来了……”

    单蕙心抑制不住自己内心的悸动,她上前抓住了明保成的手臂,泪盈于睫。

    “碗筷我来收拾就好了,你不用管。”明保成以为单蕙心是过来帮忙收拾桌子的,“爷爷总是寄东西过来,我见到他要好好谢谢他……”

    单蕙心抱住他的手臂,把脸贴在他的肩上,轻轻地摩挲着:“谢谢你,保成……”

    “蕙心姐,保成哥,我把大妹给你们送回来了!”

    夏迎秋先声夺人,“砰”地一声推门而入。

    单蕙心略有尴尬,迅速地松开明保成的胳膊,转过身去抹着残留在脸上的泪痕。

    明保成低头收拾碗筷,用袖子胡乱地抹着桌子。

    夏迎秋把背上已经睡着的明其华放在炕上,捶着肩膀:“大妹看着挺瘦,背着还挺沉,我还想着小跑着给她送回来,哎呦,这累我一身汗……”

    单蕙心给女儿脱掉鞋,又盖上被子,轻轻地抚摸着她额头上垂落的几根乱发。

    “我先走啦!是不是坏你们好事儿啦?”夏迎秋从炕上蹦下来,笑得慧黠。

    “……”单蕙心抬起头,无奈地看着夏迎秋。

    “蕙心姐,你跟保成哥是两口子啊,你们俩抱啊亲啊的都没事儿嘛,有啥不好意思的……”夏迎秋怕自己再说下去要挨打,赶紧开门钻了出去,“我走啦!你们继续!”

    其实夏迎秋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学会那些甜言蜜语的。

    可能是小时候家里的姨娘多,她们为了争宠天天在夏老爷面前甜言蜜语,极尽撒娇、谄媚之能事,久而久之,夏迎秋耳濡目染,那些柔情蜜意的情话张嘴就来。

    但是夏思梅来到潞城之后,夏迎秋又觉得这个应该只是自己天生自带的技能,因为跟她在同一个环境下长大的四妹不仅不像自己这么会说话,就连跟男人说句话都得脸红。

    最近这段时间因为能吃饱肚子,又不用风餐露宿,夏思梅的身体和精神都恢复了不少,皮肤没那么粗糙,脸颊也不再干瘪凹陷,不像最开始那么苍老和憔悴。虽然她的样貌跟夏迎秋的差异很大,但是眉眼间还是有几分相似,只不过夏迎秋灵动,夏思梅更沉稳些。

    因为夏思梅和小军都住在岳家,时间长了街坊四邻也都大概知道他们的情况,有人就会有意无意跟岳修文的母亲念叨:“修文的小姨子打算在这儿常住了?岳大妈你可得留意着点儿你们家修武,他也二十大几了吧?也是该娶媳妇儿的年纪了。”

    说者有意,听者有心。

    就像李凤英给岳修武起的外号“挫地炮”一样,岳修武的确长得不高,比身材高大的明保成和岳修文都要矮多半个头,但是他能说会道,比较容易跟人沟通,所以大家一直对他搞对象的事很感兴趣,一直问他在工厂里有没有看对眼的姑娘,但是岳修武从来不正面回答问题,总是嘻嘻笑着:“我这才二十出头,不着急!”

    嘴上说不着急,但是最近岳修武总是有意无意跟夏思梅套近乎。因为夏思梅和小军暂时借住在岳家,就帮着干些家务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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