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生的男孩儿起名“志国”。

    跟姐姐明其华的名字取自“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不同,“志国”这个名字是明保成起的,简单直接。

    其华的名字虽然寓意深刻,但是也是通俗易懂的两个字;志国的名字简单易懂,主要是明保成说了一句“我不识字,也不会起名,就是想以后儿子能‘志在报国’。”

    志国满百天的时候,明保成和李凤英都过来庆贺。

    虽然他们住得不远,但是这还是分家之后明保兴第一次正式到明保成家拜访。

    明保成只随意看了眼躺在炕上熟睡的婴儿就到院子里去卷烟卷了,明保成跟了出来:“大哥,少抽烟,我听二福说你还在咳嗽,有时候整宿整宿的咳嗽。”

    明保兴停下手里的动作,尴尬地咧咧嘴:“老毛病,改不了。”

    这话明保成听了好多次,早就习惯了,明保兴抽烟的习惯已经保持了至少有二十几年,平时都是自己卷烟卷,平时心烦的时候他就会没完没了地抽。尽管明保成知道劝说没用,但是还是时不时地劝几句。

    明保兴把卷好的烟卷递过来,抬了抬眉毛:“来一根?”

    明保成也会抽烟,但是几乎没有烟瘾,如果有人让,才会偶尔抽上一根。他看了一眼蹲在地上画画的女儿明其华,婉言拒绝了:“不了。”

    明保兴也看到了明其华,缩回手,讪讪地说:“我跟你比不了,忍不了。”

    明保成站在明保兴旁边,也不知道该接什么话,只能保持沉默。

    “现在你也有儿子了,也得继续奔了。”明保兴坐在门槛处,神情呆滞地看着远处的某一点。

    得了志国这个儿子,明保成当然高兴,但是他并没有偏爱这个孩子,他对他和对女儿其华一样好。但是他没有反驳明保兴,他知道在大哥心里,最期盼的还是人丁兴旺,最希望的还是自己能有更多的儿子。

    “但是多口人就多张嘴,能喂饱不容易。”明保兴愁眉苦脸地嘬了口烟,“你看没看见最近街上多了好多人不?听说都是下面几个县里村里逃荒上来的。咱们没吃的,农村比咱们还惨,已经饿死人了……”

    这事明保成深有体会,他每天在路上能见到好多面黄肌瘦、衣衫褴褛的人,前几天他还撞倒了一个突然跑到路中间的小孩儿,他要下车查看,那孩子惊恐地看了他一眼,像见鬼似的跑没了影。

    “我们收到蕙心的爷爷奶奶寄来的一些干粮。”明保成从墙根处拿出一个蛇皮口袋,“是以前存的,有红薯、豆角、茄子,还有土豆。蕙心说吃不完的晒成干应该能熬过冬天。”

    明保兴欠起身子往里看了眼,又坐回到门槛处:“这夏天了,还能凑合一阵子,这点东西怎么可能吃不完,根本不够吃,不知道今冬怎么过。本来给大秀说了个人家,但是那家一直拖,从冬天拖到了夏天,我估计着可能这门亲事要黄。”

    “不用急着给大秀许人家,如果你只是想省口粮食。”明保成知道单蕙心对这种“买卖婚姻”深恶痛绝,他渐渐地也能明白身处弱势地位的女性想要争取婚姻的自由是件多么艰难的事,“现在工厂都要招女工,让大秀去工作吧。”

    明保兴像看怪物似的看着明保成:“哪有姑娘不嫁人的?让她们去赚钱养家丢不丢人?”

    “我没说不让她嫁人,是不让她因为吃不上饭嫁给别人。”明保成真希望自己能像单蕙心一样能跟明保兴讲道理,“不是让她养家糊口,是让她能自己养活自己。”

    明保兴还是没能理解明保成的话,他叹了口气,把抽剩下的烟蒂丢在地上用脚蹍了蹍。

    此时,大秀还不知道父亲和小叔因为自己是“嫁人”还是“工作”的问题产生了分歧,她和小秀兴致勃勃地凑在炕边看着熟睡的堂弟。

    “小婶儿,他长得可真好看啊。小福生下来脑袋可没这么圆,跟冬瓜似的,特别长,后脑勺还是方的。”大秀现在还能想起小福刚出生时候的模样,“你看他长得多好看啊,头发这么多这么黑,还是大眼睛。”

    小秀托着下巴,附和着大秀的话:“是啊是啊,他是我见过长得最好看的小孩儿了。”

    李凤英低头瞅了一眼孩子,一边抠着手指甲一边撇嘴:“你们俩臭丫头片子还嫌弃你爹妈丑,丑不也给你们俩养这么大了。再说了,秃小子长这么好看管啥用?以后长大了招蜂引蝶?”

    其实刚出生的婴儿模样都长得差不多,按照夏迎秋的话就是“皱皱巴巴的像个猴子”,但是志国只丑了刚出生的那几天,回家之后就一天一个样儿,浓眉大眼,轮廓深邃,而且虎头虎脑,特别讨人喜欢。

    新出生的孩子吸引了家人全部注意力,五岁半的明其华似乎受到了冷落。

    她特别会察言观色,平时还好,像今天这种很多人过来探望的情况,她就会偷偷跑出门自己玩儿。

    前段时间单蕙心以前在扫盲班教过课的几个学生一起过来看孩子,有人不经意说了句:“这孩子可比姐姐好看多了,以后长大了得招多少姑娘!”

    有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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