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郑博达的面子,居委会的大妈还挺好说话,直接跟明保成说有个地主的房子刚收回来,可以让王张氏他们母子去住,以前的房子抵不抵债不归他们管,但是现在这个房子也算是公家的,只要交上房租就能住。

    明保成回家跟单蕙心说了这个好消息,俩人都觉得不可思议,夏迎秋还因为这个事嘀嘀咕咕:“那什么大妈一定是为难我,怎么我领个结婚证她这个那个的,要个房子比吃个饭还省事儿。”

    王江和王河推着小推车把被子褥子都拉到了新家,王张氏看着明保成,忍不住要给他下跪磕头:“姑爷,多亏了你……”

    “妈,妈……这事还得谢郑老师,我就是跑腿干活儿。”明保成吓得赶紧矮下身子去扶王张氏,“这房子说是地主的,可是我看也还得好好收拾几天,那上面的瓦要掉了,窗户纸也得重新糊……”

    “你忙你的,大弟小弟也都能帮着干。”王张氏知道现在明其华还在医院里,单蕙心又要在家坐小月子,明保成得出去干活好养家糊口,要不然全体都得喝西北风。

    王江一听让他干活老大不乐意,捂着肚子装模作样:“妈,我饿着呢,干不了活儿……”

    王河一听也来了劲,跟着哥哥学:“我也饿……”

    “我家里还有白菜,一会儿我拉过来几棵。”明保成也不确定家里还有没有粮食,“米我不知道还有没有,到时候也先送过来点儿……”明保成掏了掏衣兜,从里面摸出几张毛票,“妈,我身上没钱,就这几毛钱,您先拿着……”

    能有房子住,能睡个安稳觉,王张氏已经非常知足,不敢再有其他奢望,更不敢女婿给的钱。

    “这不能要……”她连连推辞,“托你的福,我们娘儿仨有地方住就已经很好了,不能再要你的钱……”

    虽然生活窘迫,但是明保成知道王张氏孤儿寡母更需要钱,他把钱往王张氏手里塞:“我还能去赚钱的,现在好的时候我一个月能赚十几块,真的……”

    就在明保成和王张氏“拉锯”的时候,王江伸手抓起两个人谁也不要的钱:“小弟,我带你去买糖耳朵吃!”

    王河一听说买好吃的,兴奋得哈喇子都流了下来,跟着王江就往外跑。

    明保成身高胳膊长,一只手就拽住了王江的脖领子,他原地转了个圈,嬉皮笑脸地看着明保成:“姐夫……”

    明保成夺过王江手里的钱塞回给王张氏,面无表情地看着王江,既不打算教训他,也不打算给他好脸色。

    “姐夫,我就要两毛……”王江见明保成无动于衷,又自降了一半,“一毛,一毛行不?”

    明保成从兜里又摸出一毛钱递给他:“一毛钱,买三个糖耳朵,你和小弟还有你妈一人一个,剩下的四分钱不能花,我明天过来拿。”

    王江一听说明保成还要再回收剩下的钱,整个人都泄了气,他耷拉着脑袋,领着王河往门口走去,最后还不忘瞅了明保成一眼,撇嘴:“抠门儿!”

    “我想吃糖耳朵!”

    夏迎秋带着托儿所里看的两个孩子经过副食店门口的时候,五岁的小宝站住不肯走了。

    自从明其华被烫伤、单蕙心流产,夏迎秋就一直忙前忙后照顾着单蕙心,岳修文在医院里能随时关注明其华的状况,每天下班从食堂买馒头回来,顺便给明保成和单蕙心夫妇“汇报”一下。

    不过夏迎秋的托儿所还照常营业,她不想因为一点点小事儿就把自己的工作“丢掉”。单蕙心不能出屋,帮着夏迎秋照看着年纪小的,两个年纪大的夏迎秋带着,走到哪儿带他们到哪儿。

    夏迎秋的托儿所是管吃管喝,但是不管零食,尤其是在这个物质匮乏的年代,别说两分钱一个的糖耳朵,就连一分钱的糖瓜很多孩子也是只在过年的时候才能吃上一次。

    “吃啥糖耳朵啊!”夏迎秋捏了捏小宝的耳朵,“你这个耳朵都快变成糖耳朵了。”

    “三个糖耳朵。”王江把一毛钱往柜台上一拍,特别神气。

    夏迎秋愣了愣,她认出来这就是单蕙心的大弟王江,马上就要露宿街头的三个人刚刚找到个安身之所,这小子就大手笔买了糖耳朵,而且还是三个!

    “你是蕙心姐那个大弟吧?”夏迎秋又瞅了一眼站在旁边的小男孩儿,更加确认自己没有认错人,“这个是小弟是吧?你们俩哪儿来的钱买糖耳朵?”

    王江瞥了夏迎秋一眼:“你是我什么人,你管得着吗!”

    虽然王江比夏迎秋还要小六、七岁,但是他的个子蹿得很快,已经是个比夏迎秋还要高上半个头的少年,他这种没大没小的态度让夏迎秋十分不爽,必须要好好跟他说道说道:“哎哎,你这孩子怎么这样儿,你这钱从哪儿来的?你怎么会有钱买糖耳朵?”

    王江根本不理夏迎秋,他自顾自地把找回的钱塞进兜里,又把用纸包好的糖耳朵塞给王河:“走。”

    王江的态度惹恼了夏迎秋,她固执地以为“这孩子不学好,钱八成是偷来的,可不能让他一错再错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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