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郑博达离开北京。

    单蕙心没多久就知道了王胡子被砍掉一只手的事,她也没去责怪明保成刻意隐瞒,毕竟覆水难收,自己早一天晚一天知道也没什么区别。

    女儿其华三个月的时候,单蕙心带着她回了趟娘家。时值春暖花开,小家伙看着门口盛开的迎春花咯咯地笑着。

    王张氏见到女儿和外孙女很是欢喜,王胡子看见其华额角的胎记嘲讽道:“生个赔钱的丫头片子也就得了,脸上那长得是啥玩意儿?”

    单蕙心在家里听够了李凤英的揶揄讽刺,回家来又听王胡子的冷言冷语,抱着女儿起身准备离开:“妈,我带孩子来看看您,这就要回去了,晚上还要到扫盲班上课,我先回去准备一下。”

    “晚上还要去上课啊?那孩子谁来帮你带?”王张氏有些担忧地看着女儿。

    “大嫂晚上帮我带。”

    单蕙心怕耽误扫盲班的教学,女儿其华才满三个月,她就正式恢复上课了。好在扫盲班的课程只在晚上,白天的时候她自己带,晚上让李凤英帮忙照顾几个钟头。本来李凤英老大不乐意,但是看见单蕙心给自己的十块钱顿时两眼冒光。

    “弟妹啊,你这以后可也是有工钱的人了,跟保兴和保成一样,也是赚钱养家的人,带孩子的活儿还得交给我们这些常年在家的人,这大妹交给我,你就放心吧!”

    虽然郑博达给孩子取名“其华”,单蕙心也跟家里人解释“灼灼其华”的意思是“粉红色的花”,就是“粉红色的桃花盛开的样子”,但是明家大小加起来七、八口人,没一个人明白这个名字的深意。

    李凤英对此嗤之以鼻:“粉红色的花?鸡冠子花啊?桃花开了啊,那就叫桃花不就得了,要不然就叫红花,叫什么‘其华’,不好记又不好念。我看还是叫大妹好,你们那支自己排顺序也成,大妹二妹这么排下来,要不然你跟我们大秀小秀排我也没意见,叫三秀也行。小丫头叫个这么绕嘴的名儿,喊着不顺嘴,反正我是叫不出‘其华’这名儿,叫大妹,要不就叫三秀,你选一个。”

    单蕙心拿他们没办法,孩子的名字如果家里没人叫也没意义,索性就用“大妹”当了小名,“明其华”这个名字等以后她长大了上学的时候再用。

    说到上学这件事,单蕙心也跟李凤英提过几次,让大福他们几个都到学校里去读书。李凤英对此不置可否:“哎呦,他们明家啊,祖祖辈辈都是睁眼瞎,他们家坟前就没长那棵草,怎么着?你还想让他们考个状元回来?这大福二福再过两年都要娶媳妇儿了,让他们回学校念书干嘛用?大秀小秀都是姑娘家,早晚要嫁人的,念书也没用,你认识几个字,回头教教她们就够使了。”

    单蕙心跟李凤英解释自己教的是扫盲班,都是不识字却有识字需求的成年人,二福他们都是十几岁的孩子,还是有上学的必要的。

    李凤英对此不以为然:“真要念书以后等小福到了岁数到学校去念一念,其他几个大的就不用去了,我们这些人没上过学不也活了三十几岁,哪有那么多事。”

    李凤英如此顽固,单蕙心也没再劝说,平日还要把女儿交给李凤英帮忙照顾,没有跟她争执的必要。

    明保成最近回家的时间都不是很固定,虽然欠下的债务已经还得差不多,郑博达还慷慨大方地免了剩余的一些尾款,但是想到未来的日子,他还是得更努力工作才行。

    价值不菲的手镯突然不翼而飞,心里还是有些耿耿于怀。虽然明保成嘴上不说,但是心里一直怄着气,毕竟镯子是他倾尽所有买的,就这么说不见就不见了,总觉得事有蹊跷。他没跟单蕙心念叨,也是希望她能放下心里压力,不至于因为镯子丢了而一直自责,他这种压力都转嫁到自己身上,能干的活都接,就差上刀山下火海了。

    岳修文知道明保成一直为钱的事奔波,帮明保成找了个帮助医院运送氧气瓶的散活。

    但是明保成除了年轻力壮,没有别的优势,氧气瓶又不能跟麻袋似的扛在肩上背来背去,必须用三轮车或者后面带挂斗的摩托车运输。

    明保成为此很是发愁,他家连最便宜的平板车都买不起,更别提价钱要贵上几倍的三轮车,甚至是不知道多少钱的摩托车。

    “三轮车可以借到,摩托车没处去借,谁家能买得起?”明保成愁云满面。

    这个问题岳修文帮明保成想了办法:“三轮车就算有人家有也不一定愿意借,人家也有人家的用处,你拿去赚钱人家也不肯。要我说不如给人家一些钱,就算是租用的。”

    “真要是租用,我怕别人也会犹豫给不给得出租金。”单蕙心提出了一个办法,“可以跟签一个协议,我们把收入一定比例给对方,可能比租金更让人安心吧。”

    岳修文对这个建议表示赞同:“这样应该没什么问题。有给我们运送氧气瓶的单位是用带棚子的摩托车,叫‘蹦蹦’的那种,这个肯定和三轮车不一样,一般人不会开,但是一趟可以运好多,基本上两趟就完事儿了,很节省时间。”

    明保成发愁地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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