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保成抱着王张氏新给做的小被子回了家,他在路上已经想好了说辞,不打算跟单蕙心说真相,王胡子被砍手的事瞒不了太长时间,等熬过月子再说也不迟。

    明保成回到家,孩子已经睡着了,单蕙心睡得不踏实,明保成进来的动静不大,但还是把她吵醒了。

    以前明保成不会撒谎,现在他偶尔也会用“善意的谎言”来缓和气氛,他只说王张氏给新做了被子褥子,王胡子已经回到家,受了点轻伤在家静养。

    单蕙心推测出明保成有事隐瞒,但是没有刨根问底继续追问。

    “蕙心,大嫂说的话你别往心里去,我听人家说,女人坐月子不能生气。”明保成不知怎么给单蕙心宽心,“等跟她分了家,就不用受她的气了。”

    单蕙心转头看着炕上熟睡的女儿,摇了摇头:“她是我的孩子,不是大嫂的孩子,我不嫌弃她就好了……”

    “我看那块胎记挺好的啊,好像是朵小花,一眼就能认出来。”明保成趴在炕沿儿,歪着脑袋看着那稚嫩的小脸蛋,“等把钱还完了,咱们就搬出去,带大妹走,还有元宝……”

    “大妹?”单蕙心听到这个名字不禁哑然失笑。

    “第一个闺女,当然是大妹了,我起不出其他的名儿,你给她取个大名,以后上学的时候用。”明保成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好像等不到上学,报户口的时候就要报了,幸好你念过书,我真是不知道取什么名字好……”

    单蕙心摸了摸襁褓中女儿露出的小脸蛋,轻轻地笑了。

    由于王胡子的**,王张氏在单蕙心坐月子期间都没有来探视过女儿和外孙女,因为明保成给的钱不到位,李凤英更是能省则省,除了做几顿饭,伺候月子的事几乎全落在明保成一人身上。

    夏迎秋提供了很大帮助,基本每天白天都跑过来帮忙。

    明保成在感激之余也尽可能地在回来之后多做些洗洗涮涮的活儿,不给夏迎秋再增加其他麻烦,他把换下来的脏衣服都泡在盆里,放上搓板,吭哧吭哧地洗了起来。

    “汪汪汪!”

    小豺狗元宝摇晃着尾巴,冲明保成兴奋地叫着。

    如今元宝已经长成一只大狗,平日都用铁链子拴在后院,白天有时候几个孩子会放元宝出去疯跑,晚上则拴在门口看家护院。

    别看元宝体型不是很大,但是叫声洪亮,威武霸气,特别能吓唬坏人。也就是因为它能力出众,一直反对养狗的李凤英总算点头答应正式收留元宝。但是养归养,李凤英始终认为元宝只是个畜生,只是看家护院的工具,棒子面泡白菜汤已经算是能给元宝吃的最好的食物。

    夏天的时候,元宝能到外面去逮一些吃的,现在天气冷了,大多数时候它都是瘪着肚子在寒风刺骨的夜晚看家护院,但是它始终兢兢业业,不曾有半点马虎。

    元宝很少这么乱叫,这种叫声说明是有生人来了。

    “郑老师!”明保成甩甩手上的水珠,起身迎接郑博达。

    “我听说你和蕙心得了个女儿,特来道谢,恭喜恭喜。”郑博达把手上的两袋贺礼递给明保成,“给蕙心补身体。”

    明保成赶紧在裤子上抹了抹手,双手接过提袋:“谢谢郑老师,谢谢郑老师,您请进。”

    “出了月子没有?会不会不太方便……”郑博达摆摆手,“蕙心和孩子都好吧?”

    “都好都好。”明保成一跟郑博达说话,整个人也毕恭毕敬起来,“已经满月了,您请进屋吧!”

    “郑老师来了。”明保成走在郑博达身后,替他掀开门帘。

    单蕙心的身体恢复得很快,除了照顾孩子,还承担了一部分简单的家务。

    看见郑博达进来,她赶紧抹干净椅子请他坐下:“郑老师您坐,保成,你去给郑老师倒杯水来。”

    “不用客气,我呆不久,马上就走,不用倒水了。本来是想等再过一段时间我再来探望,但是时间可能赶不及。”郑博达有些遗憾地叹了口气,“我马上要回上海了。”

    明保成没见过大世面,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天津,买过最贵的东西就是给单蕙心的那只手镯,以至于“上海”这个地名在他的印象里就是繁华和富贵的象征:“哦……您的老家是在那儿?”

    “是的。”郑博达微微颔首,“听说我妻子和女儿在北京,我才到这里来找他们,没想到这一找就是七、八年,她们还是音信全无;前几天,我接到妻子的电话,才知道她和女儿现在在上海,她们也找了我很多年,现在我要回上海和她们团聚。”

    明保成频频点头:“那太好了,那太好了。”

    以前郑博达总认为像自己这种读过大学、留过洋、学过艺术的人能够用画笔描绘一个美妙的世界,能够用画笔表现自己的各种情感,现在他才知道,其实人的感情很简单,只需要一句“太好了”就能准确地表达自己此刻的心境。

    “工作我已经安排妥当,火车票也已经买好了。”郑博达用最快的速度请辞,并买好了去上海的火车票,他看着单蕙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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