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修文提了一包点心去了明家,又给孩子们每人分了几块糖,他们几个欢呼雀跃着跑出了门。

    李凤英偷看了一眼纸袋里枣泥酥和绿豆糕,勉强给了岳修文好脸色:“哎呦,修文呐,你太客气了,你结个婚还这么破费给我们买吃的干什么啊!我们家穷,没啥可给你的,我这刚蒸了一屉白菜卷子,回头给你娘拿去吃。”

    岳修文最怕跟李凤英“交手”,唯恐自己说了什么不得体的话让她揶揄,连连摆手:“不了不了,大嫂您留着吃吧!您家人多。”

    “喔,嫌弃是吧?也是啊,你们医院里伙食好,我们这白菜帮子你们吃着牙碜。”省了好几个白菜卷子,白来一袋点心和水果糖,李凤英沾沾自喜,“你找保成啊?没在家,去天津了,最近都是往天津跑,累得跟狗似的,我们家保成啊就是老实人,这媳妇儿一怀了孕更是没日没夜干了。”

    “还不是大嫂你涨了家用,保成哥他可不得跟驴似的,蒙着眼罩一圈一圈拉磨,不没日没夜的干哪交得上你那么多钱?”夏迎秋从岳修文身后冒了出来。

    李凤英气得抄起笤帚就要揍夏迎秋,后者像小鱼似的钻来钻去:“你凭什么打我啊?我还轮不着你教训!”

    岳修文夹在李凤英和夏迎秋中间,拦着不是,不拦也不是,愁云满面地劝和:“大嫂,您消消气,迎秋她年纪轻不懂事,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我们,我们是来找蕙心的,她不在屋里,出去了?”

    “后院喂狗呢!”李凤英停下脚步,气喘吁吁地用笤帚指着后院的方向,“不知道——从哪儿捡来一个破狗——小破豺狗,还没灶台高,又不能看家,养它有个屁用!”

    夏迎秋趁机从岳修文身后溜走,向后院跑去,岳修文继续给李凤英赔礼道歉:“大嫂,不好意思了,您吃点点心消消气……”

    要不是看在点心的面子上,李凤英肯定要逮着夏迎秋一顿胖揍,现在岳修文都说了这种话,她没理由再不依不饶:“行行行,我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不过话说回来,修文,你这媳妇儿得好好管管,不行就得打,年纪轻怎么了,年纪轻就这么没大没小,以后她还不骑你娘脑袋上去?别说大嫂不向着你,你这脾气是太好了,找这么个猴精猴精的丫头片子,不管以后有你受的。”

    岳修文点头哈腰地倒退着往后院挪着,突然裤脚被什么东西拽住了,他低头一看,一只土黄色的小狗用并不锋利的小牙齿咬着他的裤脚,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音。

    “元宝!元宝!过来!”夏迎秋蹲下身子,招呼着小狗。

    小狗听见召唤,马上松开嘴,吐着舌头一跑一颠地跑向夏迎秋,它“啪叽啪叽”舔着夏迎秋的手,弄得她的手和胳膊上都是口水。

    “你别舔我啦!痒死啦”夏迎秋推着小狗的头,但是依然嘻嘻笑着,并没生气。

    “修文,我听见你们说话了,还想着等放好元宝的水碗就出去看看。”单蕙心把一个盛满水的破旧饭盆放在石台上,她的腹部已经稍稍隆起,刚才这个需要稍稍弯腰的动作她做着有点费力。

    “元宝!去喝水!”夏迎秋拿着饭碗把小狗引到一个犄角旮旯,她直起身子,抹了两把额角上的汗,“蕙心姐,你可别弯腰了,伤到小娃娃就麻烦了!还有这个元宝啊,还是个小狗,这么闹腾,你小心点儿,别让它撞到你!”

    单蕙心抿嘴浅笑:“元宝可聪明了,我看它还挺喜欢你的。”

    “从哪儿弄来的小狗?”岳修文抬头看了一眼墙头,自己养的那只三花猫飞花正端坐着,用一双金黄的大眼睛不怀好意地盯着一头扎在饭盆里咕咚咕咚喝水的小狗。

    “二福捡来的,右后腿有点残疾。”单蕙心转头看看小狗,“大嫂开始不让养,但是我看它挺可怜的,就说服大嫂把它留下了,吃点剩饭剩菜就行。大嫂说家里人都没饭吃哪有剩的给它,几个孩子都说愿意少吃点,大嫂才勉强同意。”

    “修文,元宝的名字是我起的!好不好听!”夏迎秋用手指扒拉着小狗的耳朵,“你看它是黄的啊,像一个金元宝!”

    岳修文想“元宝”这么“豪气”的名字怎么也不像是单蕙心给小狗取的名字,倒像是夏迎秋就地取材发散思维随口胡诌出来的名字。

    “金元宝?还金条呢!”

    一个身材魁伟的男人用大拇指蹭了蹭鼻子,转头向身后的几个人哈哈笑着。

    岳修文等人吃了一惊,并不清楚来人的身份。岳修文站在单蕙心身前护住他,夏迎秋则像一只小野猫似的向前冲了两步:“你们是谁?怎么随便进人家来了!”

    “是那老娘儿们让我们进来的!”刚才说话的那个男人指了指身后的李凤英,然后把单蕙心和夏迎秋上下打量了一番,“喂,你们两个女的谁是明保成的媳妇儿?”

    单蕙心站出来,轻声说:“我是。”

    男人眯着眼睛看了看单蕙心的脸,又快速扫了一眼她的肚子:“还是个大肚婆!不过无所谓,有人认就行,你看看这借条,是你男人欠的。认识字不?不认识字我们念给你听,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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