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明保成大多数时间都把大嫂李凤英的话当耳边风,但是怀孕这事毕竟她是过来人,有着非常丰富的经验,单蕙心接下来的所有情况都按照李凤英说的按部就班地发展着,明保成对这位大嫂——不得不服。

    李凤英多收了明保成的钱,也按照约定每个礼拜给单蕙心吃三个鸡蛋,但是没有任何烹饪花样,一直都是水煮,还总是煮成溏心蛋,起初单蕙心闻到煮鸡蛋的味道就想吐,后来蒸熟做成鸡蛋羹才勉强可以吃下去。

    终于度过了怀孕初期最难熬的那三个月,到了夏末的时候,单蕙心孕吐的反应没有那么强烈,胃口变好,也稍微长胖了一些。

    明保成见单蕙心身体有所好转,这才松了一口气。但是大嫂上涨的家用钱不可能从天上掉下来,虽然岳修文没提过还钱的事,但是明保成不能把这个朋友当“摇钱树”,无休止地赖账下去。他断断续续跟着工友去了几趟天津,做了些零散、又累钱又少、没人愿意做的苦工,总算是能贴补了一些家用。

    夏迎秋在十八岁生日之前学会了几百个字,不仅会写自己的名字,还能流畅地背诵几首唐诗,就连报纸上比较简短的新闻都能认个七七八八,了解个大意。虽然她的文化水平大概只相当于小学三年级,但是她是用短短几个月时间就掌握了别人好几个月才学会的汉字,简直是个“学习天才”,就连郑先生也连连称赞她是个“既聪明又勤奋的好学生”。

    八月十六那天,岳修文请了一天假,和夏迎秋去领了结婚证。

    事有凑巧,那天的工作人员依然是那个尖酸刻薄的大妈,她好像比几个月前胖了好多,衣服被肥胖的大肚子撑开了好几条缝隙。

    “嗯?怎么又是你?跟你说了女方年满十八周岁才可以结婚,你把我说话当放P啊?”大妈都没用正眼看夏迎秋。

    “我昨天的生日,今天已经满十八了。”夏迎秋理直气壮地回答。

    虽然年龄符合要求,但是大妈有很多可以阻碍岳修文和夏迎秋两个人结婚的“理由”。

    “不是潞城人?外省户口的要你们老家那边开介绍信。”大妈用肥胖的肉手抖着手里的单子,嘴里叨叨着,“我说怎么上赶着非得跟修文,原来是想找个靠山!”

    “介绍信?什么介绍信?”夏迎秋傻了眼。

    大妈轻蔑地看了夏迎秋一眼:“看你这种也不像是念过书的,怎么知道什么是介绍信?回你们村里,找大队去开。”

    岳修文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叠得四四方方的纸块,展开抚平:“这是介绍信,您看一下。”

    大妈没料到岳修文早有准备,快速地扫了一眼上面的几行字,自言自语:“有介绍信不早拿出来,还等着我说……”

    “修文,你哪里来的介绍信啊?”夏迎秋抓着岳修文的胳膊,喜出望外。

    “上个月院里正好到顺化去讲课,我就跟着回去了,虽然好多年没回去,但是有些人还是认识的,介绍信没费事就开出来了。”岳修文想得周到,介绍信这事早就在他的计划之内。

    “修文,你太棒啦!”夏迎秋走到大妈的办公桌前,双手撑着桌子,“我们能领结婚证了吗?”

    证件和介绍信都齐全,大妈也只能照章办事,耷拉着一张驴脸给岳修文和夏迎秋打好了结婚证。

    夏迎秋把那张薄薄的纸片捧在手里,既激动又感动,她扬起脸,用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岳修文:“修文,从今天起,我就是你的媳妇儿啦!”

    岳修文和夏迎秋也效仿明保成和单蕙心,带着母亲和弟弟修武在潞城最有名的那家饭馆吃了一顿简单的喜宴。

    夏迎秋这回没病没灾,不忌口,所以点了好几样她垂涎已久的“大菜”。

    岳修文的母亲舍不得花钱,一直在跟岳修文说:“够了够了,随便吃几个菜就够了。”

    “妈,今天我和迎秋结婚了,成家立业是人生大事,值得好好庆祝一下。”岳修文示意母亲今天应该破例。

    “哥,我们喝一杯吧!”岳修武虽然未成年,但是好奇心和胆量都比岳修文多很多。

    “好!”夏迎秋跑到柜台前,跟服务员要了四个杯子,一手掐着端了回来,“就喝潞城最有名的白酒。”

    岳修文的母亲频频摇头叹气,岳修文笑着安慰母亲:“妈,您别这样,就今天破例一次,家里没酒,我平时也不喝酒,今天高兴喝一次吧!”

    “迎秋,你过来。”岳修文的母亲伸手招呼着正兴致勃勃跟岳修武谈论着喝多少才能喝醉的夏迎秋。

    “哎!”夏迎秋跑到岳修文母亲身边,“妈叫我啥事?”

    “以后你就是修文的媳妇儿了,要早点为我们岳家开枝散叶。”岳修文的母亲拉着夏迎秋的手,轻轻地拍着,“修文他爹没得早,岳家人丁不旺,就只有修文修武这两个孩子,修文这马上就要二十五了,才娶上媳妇,要是搁以前,早三、五个孩子围着转了……现在你们结婚了,要多生几个孩子,不仅是为我们岳家开枝散叶,也是为了增产报国。”

    母亲这么直截了当说这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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